“帶着他行嗎”毛建國壓着聲音小心翼翼的往車後座看了一眼,又飛快的轉了回來,“小孩兒不頂事兒,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沒事兒,我看着。”祁邵開着車,“那地兒挺安全,妖早跑沒影兒了,我是想着讓小孩兒能領個方向。”

    “成。”毛建國滿是肉的臉上帶上了一點兒擔心,“妖毒多久沒碰到了,這冷不丁的出現還真有點唬人,拿陽壽當詛咒至於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藍色的妖毒而已,這隻妖要是跟那個沈家那位少爺是私人恩怨倒好處理。”祁邵擰着眉,“我就怕這隻妖磕多了藥把我們一道給拉下水。”

    “還能怎麼下。”毛建國乾笑了兩聲,“咱們幾個都下放到這兒了。”

    因爲車裏密閉的原因,那股黏稠得化不開的妖氣一股股的往路揚鼻腔裏鑽着。

    他擰着眉用牙齒咬着外套的衣領往上拉了拉,把鼻尖給遮住了,但於事無補。

    那股味道就跟長了眼睛沒地方顯擺似的,鑽進了鼻腔接着透過了喉道又竄進了他的肺裏。

    路揚被這股味道擠的肺裏有些難受,張大了嘴吸了好幾口空氣。

    “弟弟怎麼了”毛建國聽到車後座路揚有些急的喘息聲,朝後面看了一眼,“喲,這臉白的,暈車啊,把窗開開行嗎”

    路揚搖了搖頭,偏頭看了眼車窗外飄着一片片小雪花兒,他身上這件外套不保暖,在房間裏面還成,出了門兒就夠嗆。

    這會兒車正開高速公路上,他要是把窗戶給打開了,下了車他就可以咔嚓咔嚓的把自己給一段一段給掰成碎冰冰。

    祁邵擡頭朝後視鏡裏掃了一眼,看到了路揚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出的冷汗:“忍着點兒,就到了。”

    正好路揚聽見他聲音朝後視鏡看了過來,跟他往後看的眼神給對上了。

    後視鏡不大,他剛好能看到路揚一雙很大的眼睛和一小截兒很挺的鼻樑。

    “”路揚直接衝着後視鏡裏那個假惺惺的人翻了個白眼,誰把他拖上車的

    祁邵看着後視鏡裏翻着白眼的路揚有些詫異。

    小孩兒脾氣還挺大。

    不過大概是因爲小孩兒眼睛大的緣故,翻個白眼都還挺賞心悅目的。

    他也就懶得跟一小孩兒計較。

    “就這兒”毛建國下了車把整棟別墅掃了一眼,“沒什麼不對勁兒啊,一點兒味兒都沒有。”

    “看到那裏了沒有”祁邵擡手指着不遠處的噴泉,“你趕緊去把你腦子裏晃盪着還空的地方給填滿了。”

    “嘖,我這不就是隨便一說。”毛建國被氣樂了,轉身看了看身後的車,“弟弟怎麼不下來”

    祁邵眯縫着眼睛又把整個別墅仔細的掃了一遍,這才轉身走到了車邊兒伸手敲了敲後座的車窗:“路揚,下來。”

    其實車離別墅不遠的時候路揚就知道要到了,一種感覺,或者是莫名的指引。

    他擰着眉伸手握拳按了按自己胸口的位置。

    很奇怪,有什麼東西好像要從自己心臟裏蹦出來一樣。

    車門被外面人打開的時候,路揚還有點兒恍惚着。

    祁邵一打開門就看見了路揚白的有些過分的臉色,還有被手按着的心臟,擰着眉有些擔心:“怎麼了”

    “怎麼回事弟弟沒事吧”毛建國聽見祁邵擔心的聲音立馬也湊了過去,“暈車怎麼還暈的心臟疼”

    “我沒事兒。”路揚反應過來放下了按在胸口的手。

    “能行嗎不行就回去。”祁邵看着他。

    “我能幹嘛”路揚下了車打量着這棟挺大的別墅。

    “聞聞那隻妖去過那兒。”祁邵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外套,一邊說一邊把自己身上的棉衣給脫了下來,擡手把對於路揚有些寬大棉衣套在了他身上,“整棟別墅我都看過,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整棟別墅散發着的刺鼻味道讓路揚不是看着他還得工作的份兒上早就扭頭走了。

    太難聞了,跟下水道里有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一樣,還帶着腥氣。

    不過比起祁邵開始說那個在三樓帶着妖毒的屍體,別墅底下的帶着腥味的妖氣更重。

    “聞到了”祁邵偏頭看着他。

    “有屍體。”路揚皺着眉頭伸手朝別墅指了指,“不在你說的三樓,在地底下,很多。”

    “這也能聞到”毛建國狠吸了一大口氣,“我怎麼什麼都聞不到,弟弟你屬狗的吧,這鼻子絕了。”

    “”路揚朝他看了一眼,轉身上了車。

    你才狗,你全家都狗。

    “嘿。”毛建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這小脾氣。”

    “行了。”祁邵朝別墅走了過去,“去看看有沒有地下室。”

    路揚坐車裏眯縫着眼睛看着兩人朝別墅走近的背影,伸手摟了摟身上太過寬鬆的棉衣。

    祁邵身高是挺高的,但他也沒想過祁邵的衣穿他身上能穿出這效果。

    胳膊塞衣袖裏空出了老大一截兒,下衣襬直接到了他屁股下面,不擡手把衣摟緊了,風颳進來能直接把他吹的像是套了個麻袋在身上。

    不過確實暖和,帶着祁邵體溫的大棉衣罩他身上之後整個人都暖和了很多。

    就是有些想睡。

    很舒服

    ,整個人就像是泡着溫泉一樣冒着熱氣兒。

    頭點在軟和的棉衣身上路揚直接困的睡了過去。

    一開始讓他難受的味道就像是突然間消散了,但路揚沒看到的是在他睡着後從地底裏鑽出了黑色絲霧慢慢的進入了他身體裏面。

    別墅沒有地下室,或者說是曾經有,但後來又被水泥給填上了。

    祁邵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回去把裝備帶過來試着把這裏給炸開。

    剛走到車面前就看到了倒在後座的路揚。

    “這是怎麼了”毛建國湊過去看了看,“睡着了”

    “路揚。”祁邵過去喊了一聲,但躺在後座的人沒動。

    “哎”毛建國頓時急了,“怎麼回事兒啊,暈了”

    祁邵從寬大的袖口裏把路揚縮在裏面的胳膊拉了出來,握在手裏才發現小孩兒的手腕細的有點兒嚇人,小孩兒臉上倒是看不出來手上這麼細。

    “怎麼了老大”毛建國問。

    祁邵擰着眉掐了把脈發現路揚是真睡着了,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睡這麼死。

    小孩兒估計不是屬狗的,是屬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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