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後的慶王虛弱無力,被扶到屏風後的羅漢牀上,雙眸緊閉,一臉的痛苦之色,他此時當然沒有真的病發,但常年受這病痛折磨,倒表現的十分到位。
芮大夫對他這頑疾瞭解頗多,卻一副聽之任之的麻木模樣,只開了止痛藥給下人去煮。
旁邊無人質問,只因他開的藥高鶴其實根本不喫,這叫芮弘司的老大夫,本就是柳家的人。
而這頭痛毛病,雖是當年外傷所致,但也因食用過一次這芮老匹夫開的藥,致使越來越重,好在鬱叔及時發現不對,才制止了惡化下去。
所以平日他將弄好的藥送來,都會被調包,而剛纔王峻給的不過是一般補藥而已。
到了跟前,芮弘司直接開了藥方,董源待要把脈,他還打斷道:
“董殿丞無需麻煩了,這是殿下的老毛病,只按這藥房開了便是。”
那邊常忠不喜道:
“芮大夫你開了多年的藥方,卻不見起效,不如讓董殿丞看看。”
芮大夫也是御醫,當下面色沉下來道:
“這些年你也不是沒請過其他大夫,可有比老夫更見效的”
說完便冷哼一聲徑直退了出去。
董源可不想摻和慶王的事,之前向王峻提醒章臺的異常,不過是怕在祖陵出事,會連累他們這些人,當下便道:
“我的醫術不過自學而來,怎能比得過芮大夫御醫出身,殿下乃千金軀體,在下一屆江湖郎中,還是算了吧。”
王峻躬身抱拳道:
“董殿丞,不怕說句犯上的話,咱們殿下也是實在沒法子了,你既然懂些醫理,所謂醫者仁心,不如就幫着看看,行最好,真不行,殿下也不會治罪”
說着帶了絲急切並懇求的看向他,董源一時騎虎難下,便只好把脈,因爲慶王半昏迷了,便問了王峻一些情況,聽說是有內傷,心下懷疑是腦內有血塊。
又看了芮弘司的方子,不過活血止痛,只是藥效有些猛烈,他猜測可能是時間久了,有了耐藥性。
當下有些猶豫,他倒是有個法子,但風險太大,若說了,得罪芮弘司不說,萬一失敗了,也會害了自己。
可若是不說,自己可是個大夫啊,不管哪個時代,也不能違背醫德啊,然而他實在不想做有一個華佗是以思量一番,便取了箇中間法子道:
“我看藥物恐怕很難治了,也許鍼灸可以緩解一番,如此也不會傷身。”
王峻道:
“這風險大嗎”
董源笑道:
“治病本就有風險。”
說着又補充道,
“若是嫌這法子風險,就繼續服用芮大夫的方子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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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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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纔開始,高鶴就不滿道:
“太輕了”
白露動作一僵,董源道:
“頭部可以重按,”
說着對躺着的高鶴躬身抱拳道,
“若是按到哪裏非常痛,煩請殿下忍耐,這反而是有效的徵兆。”
高鶴眯着眸子瞥了他一眼,便閉上雙眸道:
“本王明白,以前有個大夫也這麼說過。”
董源但覺奇怪,見他閉目養神便沒有出聲,退出去後問起常忠,對方輕聲道:
“是一位姓華的大夫,說是江湖郎中,曾說殿下腦中有血,可以三棱針刺入放血,但我們都覺得太過危險,便沒有答應,他教了一個減緩疼痛的指按法,便離去了。”
董源心下一驚,追問道:
“他全名是什麼多大年紀老家哪裏”
“華無明,三十歲左右,說老家在焦邑,是我從街邊綁來的。”
常忠隨意的說着,董源卻激動極了,焦邑,那不就是亳州,是華佗的老家,又姓華,莫非
但他曾經打聽過,說華家只留有一個後人,曾經進宮做了御醫,後來犯了事被判斬立決,而他犯的事,正是和慶王有關。
當年轟動全國的皇子年齡造假,華無暗便被指出是皇貴妃的協助者莫非,華家不止一個後人
當下儘量穩着情緒道:
“綁來的”
“是啊,他是外地遊歷而來,在街邊擺攤,我看很多人擠着去看,便綁去王府試試。”
董源暗自嘆息一聲,心想這慶王真不知是走運還是不走運,這樣都能碰到神醫之後,可卻跟曹操選擇了一樣的結局便又問道:
“那是哪一年的事了華大夫有沒有說過,去哪裏找他還有,他沒有留什麼藥方之類”
常忠只當是大夫有互相攀比的念頭,遂道:
“五年前,他說吃藥效果不大,若相通,便去焦邑找他的師兄,人稱三哥便是。”
三哥
董源沉思了半天,想笑又忍住了。
這位華無明神醫,肯定不是被斬立決的華無暗,要不然常忠章臺不會不認識。
五年前的事,斬立決早執行過了,華無明卻讓去焦邑找華無暗,想來不知哪位高人出手,救了華無暗。
而從名字來看,無明、無暗,分明是有關聯的,恐怕不是親兄弟,也是堂親了。
只是,若是有親,肯定知道華無暗犯事的前因後果啊,明知是替慶王看病,還讓去焦邑找華無暗,這到底是親呢還是仇呢
或者,知道華無暗是皇貴妃的人,才讓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