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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第 282 章

    弘治十三年的元旦、元宵兩假倏然逝去,才子們又從各色詩會酒會中迴歸了繁重的日常工作。

    布政使李琮在任上六年考滿,再加上這份功績,直接留京改任戶部右侍郎。隨同他進京的知府、知縣也受了表彰,吏部計了功,只待三年考滿或下次大計時就有升遷。

    獻番薯的官員們走後,也到了冰破河開、地氣回暖之時,紅薯的栽植自然提上了日程。李琮帶來的農戶指導着司苑監的內侍們在暖棚發薯苗,崔燮這個寫栽種指南的人,也常能推了編會典的工作,到內苑記錄栽種時間、用水量、每日出芽狀態若有黃葉、病葉,還要細問原因和補救辦法。

    正好他家相熟的玻璃匠人已經做出了一臺放大倍數還可以,能夠觀察到葉片細胞的顯微鏡,他就把這個也帶進宮去。遇到新發的苗芽不長的,有黃葉病葉的,就用鑷子、小刀薄薄地削下一片表皮,夾在水晶磨製的載玻片和蓋玻片裏,邊看邊畫下細胞圖,再和正常葉片細胞的作對比。

    至於怎麼治,那當然還是交給專家研究。

    顯微鏡精度不夠,太細微的看不出來,但也能看看細胞壁和遊動的葉綠素,記下來能給後人做參考。

    種番薯的內侍和農戶們都不敢碰他那細木包羊角夾水晶鏡片兒的顯微鏡,只看着他畫出來的圖,都覺得神異無比。天子聽說後也叫他指點着看了一回,驚歎道:“原來葉子裏面是這樣的,看着倒有些像藏蜜的蜂房,一格一格的,怪道葉兒裏面一泡兒漿,面上也滑溜溜骨立立的朕彷彿也有所得了。這顯微鏡甚是個格物的利器,難爲先生怎麼做出來的。”

    崔燮謙虛地把原因推到了太子身上:“實是因太子當初問臣透鏡聚光之事,臣纔想到要用兩片透鏡合着看,將東西放得更大。太子玉質聰慧,與陛下一般舉一反三,於學業亦特用心,正是社稷之福。”

    弘治笑道:“太子的確聰明,只是還未定性,前一陣子要了幾個內侍幫他算數兒,如今又拿着望遠鏡到高臺四望,說要看遍大明疆土也不知他明日又要愛上什麼。這性情以後卻需先生輩慢慢引導。”

    不愛上豹房和劉瑾就行。

    崔燮對這樣的太子已經十分滿足,甚至有點驕傲了,又對着做父親的誇了他一頓,並把那臺顯微鏡獻給了天子。

    弘治天子叫匠人們着手仿製了幾臺,仿好後還賜給崔燮一臺,無事時就帶着妻兒幼女一道叫人片了常見的東西看。有的能看清,有的白花花一片,看不出是什麼,就叫匠人想法兒配製染料染色。只是能染上色料難得,顏色幾乎都只漂在水裏,該看的還是看不出來。

    好在天家也不是做研究的,只挑着能看見的看看,也是其樂融融。

    太子最寵愛的內侍,也不聲不響地換成了會擺弄顯微鏡的。劉瑾剛憋着一口氣學了算術,還沒算過那幾個小奉御,又落在了會切薯苗、莖尖兒給太子觀察的巧手內侍後頭。

    他空有一腔雄心壯志,卻給壓得至今也出不了頭。太子不再愛跟他抱怨課業繁複,崔先生出的卷子討厭,也不抱怨兩個國舅管他管得嚴了,反倒常拿着個望遠鏡,跟兩位國舅做夢一樣研究怎麼出關打仗。

    其實,每個太監心裏也都有個治國平天下的夢。

    遠有三保太監,近有王振、汪直後面這倆雖然下場不怎麼好,可想到他們指揮數十萬大軍在邊關殺伐的盛景,劉瑾心裏也還是十分羨慕的。

    他於是也跟太子談起了邊關戰事。

    太子略有些興致,跟他說起了去年延緩巡撫王嵩命人據邊城向外潛結關寨,以水泥石柵相連,一年間已將邊線前推數裏的大事。

    王嵩任下有個榆林衛鎮撫劉某,修關寨特有經驗。因延緩一帶接敵甚近,時常有虜寇巡視,他們修築時都是先以勁卒帶水泥去,幹活的民夫卻帶得不多。若有虜寇來襲,將士們不能敵時,便就地澆水築成石垛,以免韃靼奪走水泥粉,猜出配方;待敵退去,下回過來修寨時,還能依此爲牆,更快地築起寨堡。

    雖然沒有驚人的大勝,邊軍們卻也一步步蠶食草原,佔下的地方都修得石林縱橫,韃靼騎兵再無法大舉衝陣。

    太子講完了這場雖無血腥,卻也足令人心潮澎湃的戰鬥,還高屋建翎地點評了一句:“等今年番薯豐收了,多多培出種苗,明年就能運到邊關,叫軍士們種下了。”

    番薯又甜又香,又能製成各色點心,要是邊關種了,添到軍糧裏,邊關將士們就能喫得好些,多打幾場勝仗了

    劉瑾連誇這連年勝績都是弘治帝天威,太子福德所致;又讚美太子心懷邊軍,是將士之福。

    太子被誇得躊躇滿志,想聽聽他對戰事有什麼見解,能不能理解自己叫邊軍種番薯的高論,身邊一個新見寵的小內侍卻忽然提醒太子:“奴婢聽說西北乾旱極寒,風沙遍地,大風都能把地上的土丘吹跑。若要在那裏種番薯,怕是還要先按崔先生寫的肥土法,種幾年能肥地的豆類。”

    劉瑾好容易勾起太子一點興致,轉眼間就讓人擠進來,勾着太子研究怎麼改良土壤、防風固沙去了。

    太子對西北的漫天風沙,風吹吹會移動的沙丘,都充滿了浪漫的想象。不過身爲一個關心軍人百姓的太子,他想象完了自己騎着馬馳騁在沙丘上的景象,還是更想知道怎麼治理風沙。

    轉天聽課時,他就問了崔先生。

    太子主動關心邊陲百姓生計,這就是要做賢君的徵兆

    幾位講官感動不已,崔燮也有種在改變歷史的自豪感,然而怎麼防風固沙,保持水土他還真不大記得了。生物課上講過的什麼水循環、生態圈的知識他都留給上輩子了,唯一記得的一點兒就是要退耕還林,恢復自然生態。

    那一帶有胡楊樹沒有,好像只有這種樹能栽在沙漠裏

    崔燮實在不大懂這個問題,但從太子到講官前輩們都那們信任地盯着他,彷彿他就該無所不知似的,他也不好辜負衆人,只得擺出一副名師的態度說:“此事臣不知,不過殿下能知。”

    小太子叫這答案震驚了一下,訝然道:“這世上竟有先生不懂,孤卻能知道的事可孤也不知道啊”

    崔燮笑着搖了搖頭:“臣不知,是因臣自幼生在北直隸,既不知延綏地方氣候,也不知其土地、物產如何,如何能想得出治理的法子而殿下要知道卻不難,我大明曆代牧守官員、將士、鎮撫太監定然早記錄下了彼處的節候、風土、山川物產,殿下叫人取來記錄,看何處有山、何處有水、何等土地能生何長何種糧食或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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