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梅見狀,上前扶起林依人。
“謝謝大姐姐。”林依人由着新芽、新梅扶着出了長寧院,臉色鐵青得厲害,她氣得反手就要給新芽一巴掌,手裏的繡帕被風颳在地上。
新芽之前吃了虧,這次哪裏肯,身子一矮連忙蹲下,將她的繡帕撿了起來。
新梅警惕地看了周圍兩眼,低聲提醒林依人道:“姑娘,這是長寧院外。”
林依人深呼吸一口氣,狠狠地瞪了新芽一眼,忿忿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吩咐你這麼點事就做不好我看你這大丫鬟是不想做了”
“姑娘,是奴婢錯了,奴婢沒想着大姑娘會親自來審問。”新芽垂着頭認錯,畢竟以往若是遇到這種事情,安樂樂都是直接打罰了她們,便發賣出去。
“回去再教訓你”林依人眸中的怒火轉瞬即逝,她到底是記着這還不是在她的小院裏。
安樂樂這一歇,便到了酉時,屋內點着微弱的燭光,她撩開白色的帳子便喊了聲:“綠兒。”
無人應答。
“杏仁”她微揚音調,依舊是一片寂靜。
綠兒跟杏仁這是去哪兒了她懶懶地靠在羅漢牀邊,手一鬆,那白色的帳子便又散了下來。
“姑娘可是要起了”門外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細聽,竟是帶着不情願。
不是綠兒,也不是杏仁,是她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紅兒。
未聽見安樂樂迴應,她拖拖拉拉半響才撩起珠簾進來,“姑娘可是要起身。”
“恩,綠兒跟杏仁呢”她藉着燭光打量紅兒,她身段比綠兒略高,生得是眉清目秀,也難怪會與大海對上眼,看着倒是蠻般配的,都屬清秀類。
“綠兒方纔不小心摔了,杏仁陪着她去換衣裳去了。”清秀的小臉上帶着幾分明顯的不耐,語氣也不是甚好。
安樂樂倏地覺得好笑,這林默茹究竟是怎麼看人的這紅兒面上的不耐怕是從未掩飾過吧,否則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就敢拖拖拉拉,非得等她將身邊婢女的名兒都叫了個遍纔出聲。
許是之前受了棍罰,她走路時一扭一扭的,很是奇怪。安樂樂見她先是走到燭火旁,拿起長針將燭火挑得亮了些,這才轉身撩起白色的帳子,抱怨道:“姑娘怎地將一粗使丫鬟提成二等丫鬟了”
細細打量了她一會兒,安樂樂這才敷衍道:“看着順眼便提了,怎地,你不喜她”
紅兒給她穿衣的動作一頓,笑着道:“怎會,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姑娘喜歡就好。”
安樂樂笑了起來:“你這話倒是中聽。”
由着她穿好了衣裳鞋襪,又重新梳了頭,安樂樂這纔出聲,“紅兒十八了吧。”
紅兒先是一怔,後笑着應是:“姑娘記得清,奴婢正月便滿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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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未來夫婿可曾有過想法”安樂樂站在原地,任由着紅兒給她繫上披風,似是隨口一問,紅兒手一僵,笑容帶着幾分羞澀,不依地跺腳:“姑娘”
紅兒看着她粉妝玉琢的側臉,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回話,姑娘這般爲她着想,她卻是與十三姑娘
喉間一哽,紅兒忙垂下頭,欲言即止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嚇了決定,輕聲道:“姑娘,奴婢”
“姑娘,您可算是起了。”房門被推開,綠兒跟杏仁同時走了進來:“夫人差小丫鬟過來催了幾次了。”
她二人身旁各站着一個舉着燈籠的小廝,許是因雪大風大,燈籠都是用木頭固定了下,怕是小丫鬟們舉着有些喫力。
“紅兒說你摔了,可摔到哪兒了”綠兒一進來,安樂樂便鬆開了紅兒的手,綠兒跟杏仁會意的上前扶住她的手,各站一邊。
“讓姑娘憂心了,就是腳下打滑了,有杏仁在,奴婢倒是沒摔着。”綠兒笑眯眯地說,看到紅兒面色不愉時,巧言道:“紅兒姐姐你別介意,杏仁就是心疼你之前受了罰。”
雖不知姑娘爲何忽然冷落紅兒,但作爲姑娘的左臂右膀,綠兒覺得她只要一切以姑娘爲中心就好,旁的,暫時就顧不上了。
而且,她近日也覺得紅兒姐姐怪怪的,半夜時不時地還起夜,一起就是大半個時辰。
紅兒尷尬地扯了扯脣角:“那紅兒在這裏多謝杏仁妹妹了。”
“應當的。”杏仁淡淡地說,端得是架子大,紅兒剛想破口大罵,卻又抿了脣,拿起一旁的手爐遞給安樂樂:“姑娘,天兒冷。”
“有心了。”
晚膳擺在修德居,離長寧院有段距離,是以綠兒讓小廝備了小轎,哄着安樂樂坐了上去。
坐在小轎裏,安樂樂倏地想起方纔紅兒的欲言即止,忙將轎簾掀起,喚了聲:“紅兒。”
“姑娘。”紅兒本是走在小轎前方,聽到安樂樂聲音,便往回走了幾步。
“方纔我與你說得事情可還記得”
紅兒聞言臉色微紅,輕點下巴:“姑娘在擔心紅兒的終身大事。”想到大海那清俊的面容,她的臉色更是紅潤了些許,聲音裏透露着滿滿的羞意。
“你可有中意之人”轎子雖行得穩,但安樂樂這會兒歪着身子,插在髮髻上的朱釵微微一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紅兒猶豫了一瞬,搖了搖頭。
“當真沒有”安樂樂又問,紅兒畢竟是原主乳嬤嬤的女兒,若是能不懲罰她,她便想着儘量不懲罰她,給她次機會。
方纔紅兒還猶豫了一瞬,這會兒竟是直接點了頭。
若不是安樂樂早從劇情裏知道了她每夜會跟大海相會,怕是真的會信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