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我還想着,若是你有中意之人,我便當個紅娘將你們的婚事給辦了,如今看來,卻是無法了”她說着,話語間竟是有些失落,紅兒剛要開口安慰,便又聽她喚杏仁:“杏仁,你可知府裏有哪些男丁還未曾娶妻納妾”
杏仁來姑娘身邊時,只是個粗使丫鬟,她識得的那些人家境能好到哪兒去
紅兒聽安樂樂問,便有些急了,她忙道:“姑娘,奴婢有個遠方表哥,奴婢娘跟奴婢說過,奴婢與他早有婚約。”
“原來是這樣啊,”安樂樂恍然大悟,她責怪地掃了紅兒一眼,軟儂細語道:“你怎地不早說,我方纔一急竟是想到了門房賈大叔,他雖有些腿瘸,年紀又大你許多,但聽說他前幾任妻子都是被他寵在手心裏的,只是她們都沒福消受,竟都未能過了生育那關。”
她說得輕描淡寫,紅兒卻嚇得臉色蒼白,若是她之前還感動於姑娘擔憂她的終身大事,這會兒卻是怕得要死。
應當是她與十三姑娘串聯的事被姑娘知曉了,否則姑娘也不會再三敲打她。
“姑娘”紅兒紅着眼喃喃地叫了她一聲,她不是愚笨之人,聯想到姑娘前前後後所說的話,她便明白姑娘給了她幾次機會。
“瞧你,我只是稍微提了下,又不是讓你毀了與你那表哥的婚約嫁給賈大叔,你怕甚”見她明瞭自己在敲打她,安樂樂欣慰地點了點頭。
乳嬤嬤的女兒總算不是太笨,否則這事還真是有些難辦。
“是紅兒對不住姑娘。”紅兒低聲跟安樂樂道歉,藉着靠近的距離,她輕聲道:“姑娘,除了紅兒,還有一人。”
說完,她退開身子,音調恢復正常:“姑娘說得是,是紅兒想太多了,賈大叔雖是佳配,但表哥纔是紅兒的良人。”
至於大海,她垂了垂眸,閃過一絲不捨,但很快目光便堅定了下來。
大海,就當是他們有緣無分吧。
“恩,你如此想也是好的,明日,讓嬤嬤帶他來見見我,他既是你未來的夫婿,那便不算是外男,無需在乎那些虛禮。”安樂樂放下轎簾,原本軟糯的聲音變得有些清冷,紅兒身子一顫,忙拿出手帕將眼角的淚花擦去,脆聲應是。
小轎行至修德居門口便停了下來,綠兒一手撩起轎簾,道:“姑娘,到了。”
安樂樂輕點了下頭,擡步進了修德居的大門,之前她還在疑惑她孃親怎會選在一個用於宴請賓客之處來用膳,這會兒將屋子裏的人都納入眼底後倒是解了惑。
許是對她父親之前讓她與羅峯單獨相處表示不滿,怕他在晚膳的時候又來這麼一出,便將他那些個小妾姨娘通房們都請了來。
暗地裏勾了勾脣,她輕移腳步上前,朝着坐在正位上的長候夫人和林長候矮身行禮。
“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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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安樂樂來得不算早,甚至是算得上晚了,但她是嫡女,又向來受林長候和長候夫人寵愛,那些個通房姨娘自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可偏生她行了個正兒八經地禮,這要是往常,她最多就是敷衍了事罷了。
旁人疑惑,林長候與長候夫人倒是很滿意,長候夫人忙伸手將她扶了下,安樂樂順勢站直身子。
“姐姐。”林嘉裕從椅子上跳下來,抱住她的腰就不肯鬆手。
“嘉裕跟姐姐坐一桌可好”安樂樂伸手在他肉肉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下,眸光在屋子內掃了眼,羅峯還沒來。
連姨娘與林依人也還沒來。
她垂下眼簾,拉着林嘉裕在一邊落坐。
“孃親說,嘉裕待會兒要與爹爹跟將軍坐一桌,嘉裕明日早膳食,再與姐姐一桌可好”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安樂樂聽來十分可愛,她含笑點頭應了聲好。
林長候的臉色卻是有些僵了,他是最早來的,本以爲可以跟夫人商量下,讓安樂樂與羅峯坐一處培養培養感情,卻沒想到她直接將平日裏只在自己小院兒裏用膳的通房姨娘庶女們都叫了過來。
還名曰:家宴。
說是羅峯既是翁婿,那便是自家人,無需在意這些。
正在思忖間,有小丫鬟通報說連姨娘與十三姑娘、二少爺到了,安樂樂擡眼看去。
連姨娘連蕊人如其名,是個如同花蕊般嬌嫩的女子,生得是國色天香,就算生了第二胎,身段也依舊柔媚,那行走間更是帶了些惑人的韻味。
讓周圍一衆的姨娘、通房們咬碎了牙,不由得呸了聲,賤胚子
“婢妾給侯爺請安,給夫人請安。”連姨娘姍姍來遲,端得是溫溫順順,面上揚着柔和的笑容,懷裏抱着才三個月大的林嘉淮,旁邊林依人也矮身規規矩矩地行禮。
“坐吧。”長候夫人不冷不熱地說,她向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與人計較,連眸光都未曾在連姨娘臉上落上半秒。
安樂樂正要將視線收回,卻見林依人擡頭朝她看來,她輕勾脣角,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友善笑容,林依人一怔,也忙還上一笑,心底卻在腹誹,這大姐姐怎地變得如此敏銳了。
晨昏定省。
在安樂樂之下,林依人之上的十一位庶女雖不在了,但林長候以往擅長普遍撒網,沒了她們,還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長候府別的不多,女眷特別多。
安樂樂拉着林嘉裕與衆人一起矮身,請安聲此起彼伏。
羅峯來得最晚,不是他愛拖沓,而是長候夫人的安排是如此,看見修德居如此多的女眷時,他的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但那變化轉瞬即逝,便面容淡定的走至林長候身旁坐下。
那桌只有林長候、嘉裕、羅峯三人,連姨娘有意讓林依人抱着林嘉淮坐那兒去,可又不敢觸碰長候夫人的禁忌。
人來齊了,林長候便讓長候夫人吩咐人去擺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