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娘也輕聲道:“大姑娘,婢妾覺着白姐姐說得也對,不過侯府雖能幫着十三姑娘養着孩子,但該弄清楚的還是得先弄清楚。如今十三姑娘尚在閨閣就如此不顧規矩,誰又知曉她去常伴青燈後不會如此呢以婢妾瞧着,若是真的查不出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便尋個較遠的地方將十三姑娘嫁出去的,府內還有好幾位姑娘是待嫁閨中的,侯爺總不能因爲十三姑娘,便不顧別的姑娘們了。”
林依人的手緊緊地捂在小腹上,小腹抽疼得厲害,她感覺下面有溼溼的感覺,卻沒感覺到有多餘的液體流出。便知曉她的月事還沒來,只是這會子疼得莫名,一直不間歇的疼。
疼得她滿臉是淚,坐在冰涼的地上,她咬着牙低吼:“我都說了這孩子是阿峯的是阿峯的他不是父不詳的孩子他不是”
她的吼聲不小,可卻沒有人理會她的,都在自顧自地猜測着她腹中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林依人的神色也逐漸恐慌起來,爲什麼都不聽她說話爲什麼都直接無視她的話
明明阿峯能人事,阿峯能人事啊
劉嬤嬤讓人將青兒看管起來了,又將連姨娘的大丫鬟和抱着林嘉淮的奶孃攔在外面了,這才進屋子來與長候夫人回話。
先前被林長候揮到地上的茶具碎片已經被小丫鬟打掃乾淨了,劉嬤嬤進來時,瞧了眼屋子內的情況。
林依人癱在地上,臉色蒼白,嘴裏嘀嘀咕咕着什麼,她身後小几旁邊坐着張大夫,臉色極其凝重,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張大夫下首坐着連姨娘,旁邊站着大姑娘身邊的杏仁,大姑娘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兒品着茶,大姑娘旁邊的小几上坐着侯爺,正鐵青着臉,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收回眼神,走至長候夫人耳邊低語幾句,長候夫人的臉色這才變了,再三地確定道:“青兒那丫頭真這麼說”
“回夫人,老奴將青兒那丫頭拉出去,還未開始詢問,青兒那丫頭便跪在老奴面前將此事沒有任何隱瞞地說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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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而且她還說,十三姑娘午時前就出去了一趟的,青兒還說,那人是薛家小公子,且十三姑娘回院子後,就喚丫鬟進來簡單地擦了下身子,便服下了從連姨娘哪兒拿來的什麼藥,說是珍珠白的顏色,瞧着挺好看的。”
劉嬤嬤說着聲音愈發地低了,接近無聲地道:“夫人,奴婢瞧着定是那下作的藥,當年府內不就有姨娘聽了連姨娘的教唆,服下了那藥最後一屍兩命了嗎”
提到那事,劉嬤嬤眼前便浮現了滿盆滿盆血水端出院子的景象,禁不住惡寒地抖了抖身子。
低低地道:“夫人,老奴瞧着十三姑娘這模樣倒是挺像的,若真是如此,還是早些”
“嗯。”長候夫人點點頭,打斷她還未說完的話,垂眸想了會兒,再次擡頭的時候,眼底滿是漠然,她擡手,由着綠芙、綠脂將她扶起來。
“十三丫頭。”長候夫人一開口,便將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畢竟方纔屋子裏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長候夫人並不想管這件事情。若是她想管,這事兒早就結束了,哪兒能還是團亂攤子。
她一開口,連姨娘也緊張起來了,心底既是期待又是有些恐慌,她低頭去瞧林依人。見她也擡起了頭,便緊緊地咬住了脣,只希望林依人能好好說話,別再把夫人給惹怒了。
長候夫人只是站了起來,並未朝林依人那邊走上半步,她眸中不帶任何情緒地看向林依人,淡聲道:“十三丫頭,你剛纔說,你腹中的孩兒是羅將軍的,你可確定”
終於有人肯信她了嗎林依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旋即,便狠狠地點了下頭,帶着哭腔道:“母親,女兒不敢撒謊,女兒腹中的孩兒真的是阿峯的。”
長候夫人瞧着她點了點頭,然後朝着劉嬤嬤吩咐:“你去尋個人,讓他騎快馬去將軍府將羅將軍尋來。”言罷她又問林依人:“你說這孩子是羅將軍的,那母親便暫時相信你的話,你當着你父親、你大姐姐、還有幾位姨娘的面說說清楚,你與羅將軍成事那天是幾月幾瞧你這肚子還未鼓起,大概也就月餘”
話未落又轉了話音,瞧向張大夫,緩緩道:“張大夫,這件事情不容小覷,事關長候府上下的名聲,還忘張大夫能如實告訴妾身。十三丫頭腹中的孩兒,懷了有多久了”
“有月餘了。”張大夫神情忐忑地道,他知道說多易錯,方纔肚裏有好多話想說,此時卻就只吐了四個字出來。
他不知道該不該那十三姑娘服用了那藥的事情說出來,畢竟方纔十三姑娘苦苦的哀求他,可若是不說的話張大夫偷偷瞧了林依人一眼,眼瞧着她快沒了人色,若不是心底有着一股子氣撐着她,怕是早就疼得厥過去了,這十三姑娘堅強是挺堅強的。
可她到底是爲什麼一定要一口咬定這腹中的孩子是羅將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