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馬蹄聲在汝南城內響起,一名士兵騎着戰馬快速狂奔。
額頭上的汗水滑落,臉上佈滿了焦急的神色。
“報”
“屯騎營急報”
“葛坡突襲屯糧之地,分兵猛攻屯騎營”
“屯騎營大敗損兵折將不計其數”
那名士兵大聲說着。
聲音一落刺史府中頓時譁然,一名名豫州官員同時互望一眼,雙目中滿是震驚的神色。屯騎營雖然可惡,但脣亡齒寒。如今敗的如此乾淨利落,那豈不是說汝南即將大禍臨頭。一旦葛坡黃巾攜大勝之勢前來攻伐汝南,那此地又如何受得住。
“屯騎營大敗”
“葛坡突襲屯糧之地”
一個個念頭在心中浮現,不解、疑惑以及恐懼彼此交織。
“報”
“偏將軍賈念在外求見”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便見一名士兵高聲稟報。
站在人羣中的陸康和陸績皺起了眉頭,不停的思索着。
“讓賈將軍進來”坐在主位上的黃琬此時還有些發懵,立即大聲吩咐。
屯騎營戰敗的消息太過於突然,打的自己措手不及。故此需要更爲詳細的信息,而偏將軍賈念剛好從下坡返回,正是瞭解消息的最佳途徑。
那士兵躬身一禮:“諾”
隨後便大步轉身離去。
腳步聲再次傳來,賈念走入府中。
“刺史”賈念躬身一禮,大喊了一聲。
衆人的目光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同時落到了賈唸的臉上,不由得盡皆一愣。
緊接着便是那濃濃的不祥,從四面八方籠罩了過來。
只見賈念灰頭土臉,一身狼狽模樣。
由此可見屯騎營和葛坡黃巾之間的大戰,究竟慘烈到了何等程度。
幸虧前去的是他,若換成自己又豈有命在。
“賈將軍爲何這番模樣”黃琬詢問。
賈念大聲回覆:“戰事慘烈,來不及梳洗,讓刺史以及諸位大人見笑了”
聽見回覆黃琬以及衆官員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慘烈究竟慘烈到了何等程度居然連運送糧食的領軍將領都灰頭土臉。
“聽聞屯騎營兵敗,賈將軍可否將詳情告知我等”一人忍不住大聲詢問。
衆人的目光同時看向賈念,露出炙熱的光芒。
“兵敗哪裏來的兵敗”賈念大聲詢問,企圖用這聲音掩蓋心中的恐懼。
那人的心不由得一沉,連忙質問:“方纔傳來的緊急軍情,難道軍情有誤不成”
“大人說的可是下坡之戰”賈念詢問。
隨後不等那人回覆,便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屯騎校尉早有準備,下令兩千名4階屯騎精銳固守營地”
“葛坡黃巾來襲,雙方在下坡爆發大戰,戰事慘烈後來幸虧在屯糧之地埋伏的伏兵歸來這才擊退了葛坡”賈念說着。
稍微停頓了一下,緩緩解釋:“不過經此一戰,屯騎營損失慘重,折損將士應該不下於三千之衆”
“而且聽聞屯騎營的糧食大部分都被葛坡黃巾俘獲,如今只怕艱難了”賈念發出一聲感慨,露出憂心忡忡的樣子。
黃琬以及衆官員的心情隨着這番話起起伏伏,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想到這裏,黃琬以及衆官員好似想到了什麼,目光再次看向賈念。
“糧食丟失了大部分,折損將士不下於三千之衆”黃琬不敢置信的說着。
緊接着擡高了聲音,心中的底氣大增:“你可將這一路上的事情盡數告知,本官倒要看看這鮑鴻究竟是如何報效朝廷的”
“諾”賈念大聲回覆。
在心中稍微組織了下話語,順便把郭大胖之事隱去:“末將奉刺史之命護送糧食前往下坡”
當最後一個字音消散的時候,黃琬雙目中浮現出怒容。
“好一個屯騎營、好一個屯騎校尉鮑鴻。我豫州民生凋敝糧食本來就不易,卻不想此人居然將這些糧食當成了誘餌。如今不僅沒有剿滅葛坡,反倒被黃巾殺的大敗”黃琬大聲說着,可這聲音中卻藏着一股莫名的情緒。
幸災樂禍四個字浮現在賈唸的心中,目光悄悄留意屋中衆人,見他們那一閃而過的喜悅之情不由得暗自一嘆。
漢朝的覆滅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此說來屯騎營損兵折將三千之衆”一人出聲對着賈念詢問。
賈念大聲回覆:“末將在返回汝南之時,葛坡黃巾已經退去,屯騎營的傷亡正是三千”
此言一出,衆人盡數激動了起來。
幾乎在心中同時發出一聲暴呵,鮑鴻你的死期到了。
爾等大敗死不足惜。
“屯騎營狂妄自大,妄想以一己之力剿滅葛坡,如今不僅計策被破反而丟失了糧食。本官倒要看看,他們究竟如何向朝廷交代”
“鮑鴻此人貪功冒進,促使屯騎營實力大損,我豫州陷入危局之中。此等事蹟斷然不能爲其隱瞞,必須立即上書朝廷,請求朝廷聖裁”
“附議”
“附議”
“附議”
一名名豫州官員站了出來,對着坐在主位上的黃琬高聲說着。
黃琬狠狠一拍案几,從席位上站了起來:“本官這就上書朝廷,請朝廷聖裁”
汝南城外一顆大樹下。
劉曄雙目中露出憂愁的神色,將目光從天空收了回來。
“公子、汝南真的要爆發大戰了嗎”站在劉曄身邊的劉畢詢問着。
劉曄一聲長嘆:“大廈將傾爲之奈何”
“你說主公是掃平亂世之人嗎”劉曄詢問。
劉畢思索了一下:“是不是掃平亂世之人,公子心中不是早有決斷”
“是啊、早有決斷,只可惜大漢數百年基業即將分崩離析。我作爲皇族之人,情何以堪”劉曄說完緩緩閉上了雙目,從此刻開始他將斬斷一些念頭,爲這天下百姓盡一份綿薄之力。
劉畢嘴脣動了動:“小人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天地間哪裏有什麼不滅的王朝,而且這也是公子最好的選擇。並非公子拋棄皇室,而是大漢已經分崩離析。如今沒有展現出來僅僅只是因爲最後一口氣還沒有嚥下去而已”
“分崩離析”劉曄緩緩睜開了眼睛,直視天空中那刺眼的陽光,念頭逐漸通透。
大廈將傾非人力所能挽救,既然如此爲何不追隨明主,立下萬事不拔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