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大半個時辰,他伸了個懶腰,覺得有些口渴,便拿起茶壺,對着茶壺嘴喝了一大口。
茶壺底部掉落一張紙條,飄到書桌下面。
穆凡彎下腰,發現紙條面有字跡。他把紙條撿起來,放到書桌,然後警惕的環顧四周。
剛開始看到紙條,他以爲是小婉寫的。仔細一看,紙條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帶着一股威嚴,根本不是小婉寫的。
想來想去,他把自己見過的字跡與紙條的字跡對了一遍,仍然沒找到匹配的。
“是誰?”穆凡把紙條攤平放好,儘管心疑惑,但他沒有立即前去詢問他的師父。
紙條寫着:莫侷限於眼前,須放眼於全局。
寫這張紙條的人應該是出於好意,勸誡穆凡不要一葉障目,只看到眼前的小事,要把開闊眼界,從全局入手。
從劍宗到億華閣,戒備森嚴,特別在憶華閣內佈置有大量陣法和幻陣,很少有人能瞞着師父進出。
他首先想起道宗和劍宗演習前,屋子裏的傳出的輕微聲響。
起初,他誤以爲小婉在房間裏,後來發現小婉出現在他身後。
推門進去後,什麼人也沒有。現在看到書桌的紙條,他基本可以確定,那天確實有人偷偷進了他的房間。
穆凡猜不出那人是誰,暫時擱置,喃喃道:“放眼全局?”
半年來,他一直待在念素山修煉,只有這幾天離開念素山,與趙建炎商議祝壽的事。
字條說的勸誡八成和祝壽有關。
穆凡的嘴脣有些乾澀,他抿了抿嘴脣,拿起茶壺,又喝了一大口,仍不解渴。
“全局……”
他嘗試把祝壽的事放到大局方面考慮,而不是單單放到保護趙建炎安危和獲得趙建炎的信任。
越向下思考,穆凡越覺得不對勁。
想着想着,他忽然發現茶壺嘴裏不出水了。由於太過沉浸其,導致他連喝光了茶水都不知道。
他拋開先前的侷限,重現看待整個問題時,才發現其牽扯的人太多了。
他那個便宜師兄霍無家正在大刀闊斧的清除積弊,排擠玄門在朝廷的力量。
朝局處於動盪,氛圍緊張。
鳳陽王坐擁西北邊陲三州之地,無法和掌控二十州的朝廷抗衡。哪怕如今朝局混亂,鳳陽王起事成功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當今皇帝趙辰不希望鳳陽王造反,一旦鳳陽王造反,霍無家必須得停手。朝廷要團結起來,應對鳳陽王。
霍無家已經得罪了很多人,停手的結果是再也沒有動手的可能。
沒了革新的力量,朝廷只會慢慢向衰頹的方向前進,難以止住繮繩。
從趙辰和鳳陽王的角度來看,雙方都不希望動刀子。
但有些人不這麼想,穆凡的家裏人巴不得兩邊打起來。東澤朝廷加速衰落,穆家正好趁機壯大。
各方勢力最希望兩邊打起來的,要數玄門。
霍無家想把玄門從朝廷踢出去,玄門不但想留下來,還想加大對朝廷的控制,甚至徹底操縱東澤。
像夜盡、劍宗等等,很多人對雙方出手喜聞樂見。他們希望戰火能把玄門一塊拖下水,同時戰局控制一定的熱度,不能全面開戰。
這樣一來,算玄門的對東澤朝廷的控制力增強了,也不會強大到隨意操縱朝局。
穆凡想明白了,趙建炎的生死成了趙辰和鳳陽王戰和的關鍵。
趙建炎平安無事的回來,趙辰和鳳陽王都好。
趙建炎要是出事死了,有證據指向鳳陽王殺子侄,趙辰和鳳陽王八成要開戰。
穆凡苦笑一聲,他終於見到一個他還慘的人了。
趙建炎現在是一塊肉,各方勢力出於不同考慮,會選擇不同的方式對待這塊肉。
穆凡心道:“爲什麼師父輕易的要我跟着趙建炎?”
他不相信師父沒看出來風暴將至,而趙建炎是風暴眼。
“咚咚咚……”
門口響起小婉輕快的聲音,“少爺,我進來了。”
沒等穆凡迴應,她便推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個小瓶。不知遇到什麼開心事,嘴角和眼睛都笑彎了。
穆凡收起書桌的紙條,笑道:“遇到什麼好事了,分享給我聽聽唄。”
小婉把手的小瓶舉起來,輕輕的晃了幾下,“三品等丹藥。”
她指了指胸口,臉洋溢着一股自豪,“我親手煉製的。”
十六天前,小婉剛剛突破到庭境期。鬼族的血脈潛移默化間提升她修煉的速度,伴隨着實力的提升,她煉藥的本領也提升了很多。
這不,剛煉成三品等的丹藥,高興的跑了過了。
穆凡走到小婉身邊,拿過丹藥,打開藥瓶,聞了聞,笑道:“品質不錯。”
小婉道:“稍微有點瑕疵,下次會更好的。”
穆凡把藥瓶還給小婉,考慮再三,還是拿出紙條。他把紙條放到書桌,拉着小婉走到書桌旁,問道:“你有沒有見過這種字跡?”
小婉見少爺非常認真,便把丹藥收入飛天手鐲,仔細的觀察紙條的字跡。
良久,她搖了搖頭,說道:“沒見過。這是誰寫的,內容蠻有道理的。”
穆凡又把紙條收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小婉道:“你什麼時候收到的?”
“今天。”穆凡指了指茶壺,“在茶壺地下找到的。”
小婉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知道你喝茶喜歡對着壺嘴喝,送你紙條的人也知道。那個人應該很瞭解你。”
“紙條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嗯,我不會說出去的。”
穆凡也沒心思繼續看軍陣了,他走到外面去,看看皮凍怎麼樣了。
自從回到劍宗後,皮凍待在念素山下的河流裏。
劍宗位於入海口,水流充沛。想要鹹水,皮凍只需向東多遊一段距離行。想要淡水,劍宗山峯下到處都是。
皮凍和棉團成了好朋友,它們時常一起活動。
棉團不知什麼時候和小婉坦白了,小婉因此知道棉團體內擁有強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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