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日,君驀然和君非晉還是撲了空。

    但神奇的是,不過一日,南區的患病者居然驟減,他們斷定,那個孩子必定來過,居然在他們眼皮底下如入無人之境,還消失的無影無蹤,手腳利落,心思縝密程度根本不像一個孩子。

    回宮的路上,天色已晚。

    君驀然抵在路邊的牆沿上,一陣巨咳後整個人面色慘白。

    “皇兄,你還好吧”

    “不礙事,休息一會兒。”

    因爲有了昨日被仇富百姓行刺的事,這次他們換了普通百姓的便裝,徒步而來。

    沒了代步工具,最痛苦無非君驀然。

    親身體驗,疫症襲身的痛苦,又快又猛,短短一日,他已經覺得全身氣力像被抽盡,胸腔憋悶,三步喘息,四步必咳。

    君非晉憂心地看着他,勸慰,“皇兄,明日讓我來等吧,你如今的身體根本不堪這麼奔波。”

    “不,這次,無論如何,朕都要等到她”

    “皇兄”

    “啊晉,你不用再勸了”

    “不是,皇兄你看,前方藥鋪裏出來的那人是不是那孩子”

    君驀然猛然擡頭,漆黑的視線,哪怕光線昏暗的夜晚,依舊銳利精準,“啊晉,快”

    這一回,沒等君驀然說完,君非晉已經飛身而去。

    可小男孩像是後背上長了眼睛,還沒等他靠近,已經拔腿狂跑。

    君非晉連追三條街,但由於地理不熟悉,被東竄西鑽的孩子輕而易舉擺脫了。

    君驀然捂着胸口,抵在原地,眼睜睜看着他們消失在巷口,許久都不見君非晉回來。

    啊晉剛回來,那孩子又盡往小路鑽,這都城小巷的路錯綜複雜,只怕又要着了那孩子的道了。

    他無奈地深嘆一聲,緊接着又是一陣巨咳。

    一隻小手,猝不及防探了過來,抓住了他的大掌。

    君驀然陡然一驚,全身警惕,本能反應,揚起另一隻手就準備反擊。

    “你們是在找我嗎”

    大掌在距離半寸之地,愕然僵住。

    那張俏生生,軟萌天真的小臉就這麼毫無防備地鑽進了他眼底。

    有那麼一瞬間,君驀然發現自己竟出現了照鏡子的錯覺。

    “你怎麼會”君驀然驚詫不已,啊晉都未回來,這孩子到底是有何等的本事,輕而易舉身退不說,還能悄無聲息地接近他。

    “怎麼會在這裏對吧你那朋友腦子不好使,連我區區一個小孩子都能耍的他團團轉,他現在只怕還在九頭巷裏轉溜着找我呢。”

    君驀然一聽,眼角狠狠一抽。

    九頭巷,那可是都城出了名的活迷宮,九條小巷條條通又條條不通,若不是對路況熟悉非常的人,根本沒人敢進,這啊晉離京這麼多年,一入九頭巷,沒有兩個時辰就別想出來了。

    瞧着他臉色驚訝的表情,小男孩嘚瑟地一笑,掐住他的脈門,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你也染上疫症了”

    君驀然苦笑地點點頭,“所以,你有藥幫我醫治嗎”

    小男孩甜甜的笑開了臉,稚嫩的小臉俊秀不凡,他咧嘴,重重嗤了一句,“你做夢”

    君驀然微愕,不怒反笑,絲毫沒有因爲被拒絕了救命良藥而恐懼失望,他蹲下身,和噘着嘴傲氣不凡的男孩平視,“我前日明明見你拿藥救治疫症百姓,今天康復的疫症百姓也在增多,看的出來,你年紀小小,心底還是純善的,爲何唯獨不肯救治於我呢”

    “因爲你是朝廷的人,皇帝的人”迎上君驀然錯愕的臉,小男孩不屑痛斥,“我此生最是痛恨那座宮宇裏頭的人,尤其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男人,人渣,敗類,豬狗不如的畜生,怪就怪你不該爲那種人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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