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煞邪尊 >第十六章(17)
    貞瑩將嘴湊到福臨耳邊,低聲道:“臣妾已想通了,她這一招,該叫做苦肉計,正是藉此博取皇上憐憫。我說的您不相信,咱們做個試驗可好請您先在房中找個地方躲起來,待臣妾套出她的話,無論您如何看待,我都是一定要揭露出她真面目給您看的。”福臨不耐道:“朕沒時間陪你裝神弄鬼,你再不給朕閉嘴,定要令人轟出去才滿意”貞瑩無計可施,唯有走到福臨視線之外,倚牆嘆息。

    僵持不知多久,一名小太監輕手輕腳的摸進房,低聲喚道:“皇上”福臨哼了一聲,那小太監低聲道:“稟皇上,豫親王爺求見。”

    福臨沉吟道:“豫親王麼哎朕今日心神不寧,政務不妨延期再議。”那小太監道:“奴才也是這般回報豫親王的,奈何王爺說,他有極爲要緊之事,非即刻面見皇上不可,您瞧這”福臨嘆了口氣,心想總要給多鐸幾分面子,道:“罷了,且聽他說說,免得耽誤大事。”向躲在角落的貞瑩招呼道:“你隨朕出來。”

    貞瑩明知他是擔心自己暗中對沈世韻不利,絕非要她陪伴,但想稍後既無外人在場,便套出了話也沒個見證,倒不如隨在皇上身邊,至少做足檯面,還可趁機偷聽兩人談話。豫親王平時與福臨私下裏接觸不多,此番陡然表現出十萬火急,憑直覺也能猜出其事甚重。應一聲“是”,隨行在福臨右後方,那小太監也低眉順眼的跟了出來。

    行到大廳內,只見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負手立在桌邊,雙目隨意的掃視牆上字畫,眼神淡漠,既似凝神欣賞,又似目光穿透牆壁,看向未知之處。聽得雜亂的腳步聲,纔不慌不忙的迴轉過身,正是豫親王多鐸。福臨心下雖感不耐,究竟重於叔侄禮數,也不能過分表露,上前幾步道:“皇叔福體安康。”

    多鐸面上波瀾不驚,皮笑肉不笑的道:“謝皇上關心,臣特來向您請安了。在乾清宮找不到您,才尋到此地,鹵莽勿怪,不知可有打攪到您什麼”福臨尚未開口,貞瑩在旁笑道:“王爺,您可來得不巧了。韻妃娘娘方纔受傷昏迷,萬歲爺憂急如焚,緊張得什麼似的,一顆心全系在她身上,與其無關之事,只怕一件也聽不進去。”

    多鐸奇道:“韻妃娘娘受傷是吟雪宮又招了刺客這這怎麼可能”心道:“楚夢琳那丫頭這幾日都待在府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能再分心殺人難道是其餘的魔教中人作祟”

    貞瑩當着福臨面前說笑,本來只是隨口一說,卻見多鐸反應奇大於驚,倒像懷有內部消息,其中定然別有隱情。眼珠一轉,故作輕鬆的笑道:“哦王爺對那些刺客似乎很瞭解否則何以用那一個又字她與李亦傑李盟主議和遇刺時,莫非您也在場”

    多鐸更奇:“沈世韻首次遇刺,我就在邊上看着,怎地又說跟李亦傑議和但那個假扮的侍衛是我帶進宮的,解釋起來不大方便,她替我遮掩,是有求於我還是別有所圖算了,不管意欲爲何,我也沒必要自揭短處。”答道:“韻妃娘娘遇刺,前一陣子在宮中盛傳,本王自也有所耳聞,不過我與她稀少往來,這吟雪宮麼,除今日拜訪皇上之外,更從未曾涉足。這一次我說不可能,只是因大內皇宮戒備森嚴,高手如雲,怎會隨隨便便出現刺客”

    貞瑩笑道:“王爺對這件事,最起碼也是很關注的。凡事有一即可有再,刺客失敗過一次,覺着不甘心,明知飛蛾撲火,也還是要來的,有什麼想不通難道王爺事先熟知刺客行動”多鐸右眉挑起,冷冷的道:“貞妃口齒伶俐,咄咄逼人,是欲指本王即爲幕後主使”貞瑩笑道:“不敢,臣妾只是與王爺探討,刺客在宮中若有內應,必將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那會是誰”

    福臨對第一次刺殺詳情不明,聽他們提及,也就暗暗留神,過得幾句,忍不住嘆息搖頭,心道:“貞妃越說越不成話,豫親王和韻兒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怎會請刺客殺她”看到多鐸臉黑得鍋底一般,知他一向傲氣十足,給人連聲詰問,只怕立時便要爆發,只好做和事佬,道:“皇叔,您別聽她胡說八道,韻兒也不是受傷,她是不慎失足落水,受寒引發高燒,又因着曾懷龍種,才至今未醒。”

    多鐸道:“韻妃娘娘有喜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臣這裏要隆重的給皇上道喜了。”他說話時語氣喜悅,面上表情卻無絲毫改變,哪有半點聽得“天大的好消息”時一般模樣福臨道:“多承皇叔吉。”心下只覺厭煩,盼着這唱戲詞一般的談話儘早結束,提醒道:“皇叔急着尋朕,好像不該專程爲道賀而來朕隱約記得,你是另有一件大事商談。”

    多鐸被他生硬的語氣震得一愣,隨即放聲大笑道:“原來如此,我就奇怪皇上今日怎地情緒不定,此刻想必是早已歸心似箭。若再嘮叨個不停,是爲我這做皇叔的不識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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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要惹得你肚裏大罵了。”

    福臨道:“哪裏的話,皇叔但說無妨。”宮內重臣交談時,都十分擅長做表面功夫,福臨耳濡目染,也學得惟妙惟肖。多鐸道:“好,那臣就長話短說”纔剛起了個頭,又嘆口氣,道:“卻讓我從何說起的好”

    福臨聽他欲又止,分明有所暗示,宮內伺候的太監宮女均已退到殿外,斜睨貞瑩一眼,道:“要她迴避”多鐸一擺手,道:“不必,真說起來,此事也只是有些怪力亂神罷了。近期間臣常受太上皇託夢,已持續了有段時日。”

    福臨道:“太上皇是說我皇阿瑪”多鐸道:“不,臣所指是太祖爺。臣當真糊塗,竟然用錯了稱呼,請皇上恕罪。太祖爺雖歸天已久,但他心心念念,惦記的仍是大清的江山社稷”

    福臨冷哼一聲,道:“擔心朕守不住祖宗基業”他聽着多鐸說話,同時暗中打量他面部神情,發覺他語氣與表情全不搭配,每句話都顯得不由衷。再加上毫沒來由的“用錯稱呼”,口稱謝罪時全無畏懼,語調平淡,眼神中反而含了些嘲笑,好似自信已將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心裏自然有氣,情不自禁的頂了一句。

    多鐸道:“皇上何以敏感至此自您登基以來,設官員司業、助教;厚賞八旗將士;對前明遺民以禮相待;告慰進軍關內功成。做下不少利國利民之舉,年紀輕輕能有此擔當,實爲難能可貴,陛下仁德賢明,真乃我朝之福。”話鋒一轉,道:“如今固已初步統領中原,各地仍有流寇暴亂,不自量力企圖復明。邊疆小國渾水摸魚,屢次派兵犯境,昔視吾等定邦以少勝多,心羨效之,卻不明其中兵力差距。我方練兵貴精而不貴多,每回作戰也總能結合地勢、善用謀略,哪是此輩所堪及不給些教訓,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臣請纓率軍出戰,蕩平天下,徹底消除隱患,使皇上高枕無憂,豈不甚好未知皇上尊意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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