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聲音鑽進白慕三的耳畔,幾滴零碎的血珠打在白慕三的臉上。
白慕三伸手一摸,溼溼的,潮潮的,是什麼
睜眼一看,是血
再一擡頭,是皇上
“皇、皇上,你的傷”
不是在做夢她沒死皇上來救她了
逃出死劫的白慕三被女皇抱着身骨退後十幾米遠,站穩。
“朕沒事。”
脣角一動,流出些許血跡。
女皇袖口一抹,沒有讓白慕三看見,但卻讓對面敵軍的火莽看個清清透透。
火莽的臉上,有明顯的喫驚,是在驚疑女皇中毒這麼久還沒毒發生亡非常特殊的奇蹟,但從她脣上流出的血跡來看,應是中毒很深,溶合的骨血之中,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怕”
火莽在心中仔細咀嚼着意念裏不經思索就出現的字,他會怕她可能麼
反正已經全部拖出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主子醒來之後,即使看在之的份上,也不放過他做的事情,那還有什麼能值得他去怕的呢
火莽的心裏,突然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若死,就大家一起死,想玩,就玩點大的
心中打定了主意,火莽叫來破狼軍的副指揮史,命其把隨軍帶來的野狼軍領到陣前來。
“野狼軍火護衛,相爺明令書文過,不得相爺允許,野狼軍不能擅自動用啊這、這是會殺頭的啊”
野狼的狼性,天生難以馴服,需得熟悉狼令的人來指揮纔行,整個破狼軍裏,通曉狼令的只有夏相一人,可夏相現在被火莽迷暈在車轎裏,沒人通曉狼令,萬一狼心反弒,撲殺暄昭的兵將怎麼辦
副指揮史的想法不無道理,只是火莽現在的心思,完全聽不進去。他的眼睛裏,思想裏,全都是要怎麼取了女皇的首級,怎麼把女皇的身體以最殘忍的方式撕裂。
如果女皇知道火莽現在心中想的,可能最要緊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拉着火莽去看看心理醫生,問問火莽她究竟在哪裏惹過他,使得他要這般挖空心思的置自己死於非命。
當上百隻高大威猛的野狼脖上套着項圈被帶到陣前時,所有的人都被野狼身上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給震懾。
那一張張冷酷堅韌的面容,那一具具強壯如鐵的身軀,那一副副聖潔孤傲半眯起眸子看人的表情,那一個個盤踞如石的姿勢,還有那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時而怒視,時而慵懶,時而聰慧,時而詭計多端
多麼壯麗瑰美的場面
它們有一個最爲貼近的形象代名詞:兇狠殘忍,只要是被它們盯住的獵物,它們就會像一隻只黑箭似地朝着獵物衝出去,盡情的撲咬,啃扯,直到保證獵物斷了氣爲止。
今天它們的獵物,就是被男兵圍困在路道中央的兩名負傷累累的女子,稍微等待一會,它們就有鮮美的肉食得以享用了。
女皇看到火莽請了森林之獵神,野狼軍來對付自己,着急爲自己的身價感慨了小下。
十萬暄昭軍隊,一支百數隊伍的野狼軍這個世界裏能用的武器,除了火銃,還剩下什麼沒拿來對付她了
她只是區區小女子一枚,用得着暄昭此番出師隆重嗎
“慕三,他好像要放野狼來咬我們朕老實和你說,這活咱得逃咱幹不了。沒有火槍土炮,咱赤手空拳的不活着挨咬呢麼你聽朕的話,向朕靠近點,朕好帶着你一起逃。懂不”
白慕三一日之內接連受到兩次驚嚇,已經嚇得有些怔傻,幾乎神智失控中,先前返回救女皇的那股子勇氣早就被戰爭裏殘酷的以多欺少給挫得寸光不剩,只餘下一抹心酸淚,無人可以傾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