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晚我準備的主菜,用100橡子餵養的伊比利亞黑豬經過三年的窖藏風乾發酵而成的5j等級西班牙火腿,那麼女士優先。”克里斯托夫非常紳士的邀請薙切繪里奈選擇喜歡的部位。
薙切繪里奈沒有推辭,先是拿起拴在火腿豬蹄尖端的銘牌仔細閱讀上面的西班牙文,像這種5j級別的火腿每一根都有一張專屬的銘牌,上面詳細記錄有產地、製作週期等信息。
而面前這根的銘牌上赫然寫着nchado de jabugo賈布戈曼查多,薙切繪里奈不由得吸一口涼氣,按照銘牌上的信息顯示這跟火腿來自西班牙西南部的賈布戈曼查多小鎮,在原產地的售價就要4000歐元一百克,經過經銷商的手流通到市場上價格更貴。
薙切繪里奈倒抽一口涼氣的原因不是她買不起這種比黃金還貴與鑽石等價的火腿,憑遠月那深不見底的經濟實力,一天三頓喫到飽都沒問題。而是這種級別的伊比利亞火腿產量太過稀少,每年只出產80根
從小碟子裏拿起一根粘着小旗子的牙籤,薙切繪里奈將這枚牙籤插在火腿朝上肉最厚的部位,按照劃分薙切繪里奈選中的部位名叫babil是整根伊比利亞火腿油花最完美味道最醇厚悠長部位。
繆拉攤開帆布包,裏面整齊裝着各種長短不一的刀具,抽出鋒利的普通廚刀在火腿的膝關節部位切下,深度直達骨骼。然後削去薙切繪里奈選定部位帶有黴點的表皮和肥愉的脂肪層,直至露出鮮紅的廋肉。
至此普通廚刀完成了它的使命,擦拭掉刀鋒上的油脂插會帆布包裏它原來的位置。繆拉抽出一長一短只有手指寬的特殊刀具,這兩把刀非常輕薄就像鋼鋸條一樣,刀尖抵住桌面按壓刀身能彎曲出一個極大的弧度。
繆拉左手短刀右手長刀開始了表演前的準備工作,刀身平壓在火腿的瘦肉表面緩慢拖動,一片如信用卡大小薄如蟬翼的火腿切片被挑起,這片火腿不能上餐桌它的使命是滋潤刀鋒,同時也讓即將開始切片的廚師知道火腿中的油脂含量,控制切片的厚薄和長短。
觀察火腿切片順着刀鋒滑下的速度,繆拉對自己面前這根火腿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接下來就該用最華麗的切片技藝來向貴客展現它的內外之美了。繆拉對侍立在克里斯托夫身後的內伊使了個眼神,後者意會切換音樂。
原先播放的圓舞曲變成了一段輕柔的民謠吉他獨奏,好似在綿延不絕的傾訴。音樂中繆拉並沒有焦急的起切割面前的火腿,而是閉目凝視在尋找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吉他獨奏咋停緊接着而來的是明快的響板,繆拉動了當他落下第一刀的時候響板與再次上線的民謠吉他共同奏響一曲熱情洋溢的樂章,是西班牙的弗拉明戈舞曲
薙切繪里奈欣然一笑輕啓朱脣,銜住這朵火腿花等繆拉把長刀抽走才嗦一下將火腿片吸進嘴裏,牙齒稍加咀嚼肥美的油花觸之即化,廋肉也隨之崩解綿長不絕的醇厚濃香在口腔中擴散。
一個身着鮮紅長裙的身姿曼妙的女人緩緩從幕後走出來,站在神之舌尖端旋轉起舞,隨着越來越熱情洋溢的音樂,那位在薙切繪里奈舌尖起舞的舞者化作一團炙熱的火焰。
這根窖藏三年的伊比利亞火腿僅僅只用薄薄一片,就讓薙切繪里奈充分的感受到西班牙國寶美食飽經雨雪風霜後的自信,和閱盡世態炎涼之後的灑脫。
...
晚餐結束後的第二天,克里斯托夫要啓程去當面告訴表姐自己的情感,江雲楓一行人也啓程繼續北上巴黎。大家一同離開馬賽北上在里昂停留期間分別,克里斯托夫右轉向東北,目的地是他表姐逗留的荷蘭,江雲楓望着遠去的豪華轎車,心中默默祝福他好運,畢竟自己剛纔德國過來,那裏的骨科醫院牀位還是比較緊張的。
房車從馬賽開到里昂油表就已經報警,衆人面對這臺油老虎也很無奈只能在市區裏找一個加油站把車上所有油箱灌滿,畢竟距離巴黎還有相當長一段路。
趁着加油的空閒時間,長途旅行得一身都疼的人們抓緊時間在加油站附近放鬆身體。藉助街邊健身器材玩着街頭健身花活的江雲楓無意間瞥見馬路對面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凝神注視雖然只是個背影但的確非常熟悉,可是這個人不應該出現在法國里昂啊想都沒想江雲楓就悄咪咪的跟上去,想看看他來這裏幹什麼
“馬上就要出發了,你去哪”專心跟蹤的江雲楓被身後的質問嚇一跳,轉身就捂着薙切繪里奈的嘴將其拉到廣告牌後面。
“神經病啊你幹什麼”薙切繪里奈掙脫後生氣質問。
“噓.....”江雲楓做了個禁聲手勢,趴着廣告牌邊探頭看了一下才回答“大小姐小聲點,我剛纔好像看到我爸了。”
“什麼”薙切繪里奈扶着江雲楓的肩膀也探出腦袋,觀察那個在左顧右盼尋找什麼的背影說道“真的很像呢。”
江雲楓看着疑似自己老爸的背影轉進一條小巷子,對薙切繪里奈使了個眼神,兩人快步跟上去。跟着進入小巷後和那個背影保持足夠的距離,江雲楓自信滿滿的認爲自己不會被發現,可是那背影帶着他和薙切繪里奈在巷子裏轉來轉去,穿過幾家臨街商鋪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