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整個世界都空了,灰白灰白的,只有巫咸的面龐,他輕聲的說着,不能。

    不能

    “你回去吧。”他輕和的說着。

    “爲什麼,安樂爲了鹹大哥可以出宮,難道鹹大哥就不能爲了我留下來嗎”淚水打溼了她的骨碌碌的大眼睛,滿腦子都是爲什麼。

    爲什麼付出的就不能有同等的回報呢,難道她不夠真誠嗎

    “我還有要事,已經陪你玩夠了。”巫咸溫着一張面龐,望着她傷情的臉,無動於衷。

    “使者大人,其實你從始到終都沒有打算帶她走,是不是。”圖晉忽然站了出來,冷眸瞪着巫咸。

    從他說那句,只是說兩句話,不礙事。

    他就明白了,他並沒有打算要帶走安樂,只是說說兩句話,這個男人在耍安樂,耍一心一意想跟跟隨她的一個六歲的娃娃,這般的玩劣不堪

    巫咸眸子一閃,下意識的望了望安樂。

    她緊張的望着他,“沒有對不對,巫咸大哥不會欺騙安樂的,對不對”

    她不相信巫咸會欺騙她,不相信

    巫咸卻扯開了個薄薄的笑容。

    “不,他說的沒有錯。”他依然那麼的儒雅,“在下從來都沒有打算帶你走,只是一時興趣而已,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跟來了,嚇了我一跳。”

    安樂傻了,全然的傻在原地。

    讓她覺得溫暖的在欺騙她,只是在玩弄她,從來就沒有打算給過她溫暖,更沒有打算給她一丁半點的笑容,她這一切都只是作繭自縛

    “時候不早,在下要離開了。”巫咸說畢,目光凝視着安樂。

    她目光呆呆的遙看着他,卻沒有了那灼熱的真誠,空洞,剩下只有無盡的空洞。

    她的眼神讓他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心頭有些煩燥。

    駕着馬離開。

    “再見。”安樂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無意識的話已經出了口。

    再見,巫咸大哥。

    她就站在原地親眼目送着他一點一點的離開視線,一點一點的宮門被關上。

    其中有一次巫咸回頭望了她,她已經閉上眼轉過身,身形冷硬。

    她轉身面對帝墨黔,他揚着勝利狂妄的冷笑。

    “從朕賜你帝姓開始,你的一生就只屬於這個皇宮裏。一輩子”

    安樂眸子裏只有他的冷笑。

    “你是惡魔,大惡魔”

    是抓着她一起走向毀滅的大惡魔,是滅掉她所有光明拉着她走向無盡黑暗的大惡魔。

    “當然。”他扯開脣一笑,“你不是叫朕大魔王。”

    小若已經被帶走了,她只有回去的份。

    忽然間她就像長大了似的,不悲傷,不痛苦,不難過,也沒有了表情,像具屍體行屍走肉的。

    帝墨黔眸子已經恢復平常的漆黑的顏色,冷冷的下令。

    “回去,將她給朕帶回去。”

    立馬侍衛站出將安樂一左一右的駕起拎走,安樂全然的不反抗,都沒有打算反抗,任由着他們架着離開。

    萎靡的模樣看在蒼遲夙的眼裏只有無盡的憐惜,欲要接上去,被冷聲喝止。

    “你也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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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蒼遲夙看了看帝墨黔,不捨的望着萎靡的安樂,只好應着。

    一曲安樂,誤終身。

    落幕。

    安樂被架着帶走,帶走去什麼地方,她已經不關心了。

    只是走的地方越來越荒涼。

    一侍衛忽然停了下來,對另外一個侍衛道:“剛剛老大好似在叫你,你要不要去看看,這裏我一個人就可以。”

    另外一侍衛頓時慌了起來,“真的嗎,那你一個人沒有問題”

    “放心,她這麼瘦小,安心安心。”

    “那我就去了。”另外一侍衛一想,安樂這麼瘦小,便放心大膽的將扔給他一人,大步離開了。

    人一走,安樂就被狠狠的扔在地上。

    “終於被老子找到機會了”

    失神的安樂緩緩的擡起眸,漆黑的眸子一驚。

    竟然是那天夜裏和蕭才人苟合的男子

    侍衛陰着一張臉奸笑,“小賤人,你讓老子找機會找的好苦”

    “把皇上都驚動派御林軍來劫你,你爲什麼不跟着使者大人走啊,嗯若是走了也不會麻煩到老子了。”他啐了一口,面目猙獰,“若是走了,也不用老子動手抹殺了。”

    “看什麼看,賤人”安樂一直盯着他,他狠瞪着她。

    感應到侍衛裏的殺意,她下意識就要往後爬。

    侍衛一面拔出刀,一面走向她,扭曲可怕的臉,猥瑣的狂笑,“不怕的,來,一刀下去你就再也感覺不到疼了。”

    安樂心中一驚,卻忽然的停住了。

    如果橫豎都是死,她爲什麼還要反抗,反正這個世間已沒讓她值得留戀的,沒有人是疼愛她的,何必如此痛苦的活着

    讓她覺得溫暖的人欺騙着她,讓她覺得害怕的人,無止盡的折磨着她。

    不如現在,就來個了結吧。

    她閉上了眼。

    侍衛見她閉上眼,不再反抗,一愣但很快的提起刀,面目可憎,一刀砍了下去

    等了好久,她都沒有感到疼痛。

    疑惑擡眼。

    面前竟然是他

    帝墨黔依舊冷着臉,讓她感覺到害怕的,涼情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沒有一絲絲的同情。

    只是他卻做着讓她抓破頭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他竟然一手擋住砍下來的大刀

    徒手,徒手

    徒手擋着鋒利而下的大刀,手上冒出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她的嫩芽黃的臉上。

    瞳孔收縮放大,她的整個瞳孔裏都是血,不停滴落的鮮血,和他的面龐。

    被砍到竟然沒有一絲毫的疼痛感,連皺頭都不曾皺一丁點。

    侍衛慌了,手一鬆。竟然是皇上

    帝墨黔冷冷的扔掉大刀,一腳狠踹侍衛,果然獨行,舉止中帶着霸氣,冷硬。

    一腳便將那侍衛踢出一米多外的牆壁上,頓時就吐血暈死過去。

    安樂手撐着地面,木愣的望着他。

    分不情是夢裏還是夢外,只是他的面龐爲什麼那麼的冷硬,冷硬的沒有一絲絲的變化,居高臨下的用着他那漆黑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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