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病重了,生了一場大病,整整臥牀一月。

    在她病重期間宮中發生了大事。

    蕭才人被當衆斬首了,當着後宮妃子的面前斬首了,罪名:通姦。

    聽說她的死相極慘,嚇的好些個妃子好多個日夜都做噩夢。

    安樂醒來時已是一月之後,宮女小若依然在她的身邊左右照顧,似乎像是沒發生過大事一樣,不,或許在這個宮裏即使是發生過天大的事情,過了當天剩下就是平靜,無止盡的平靜。

    她醒來後常常回想着那天,帝墨黔到底有沒有來救過她,那天她到底是做的夢,還是幻覺

    只是帝墨黔再也沒有來過,她就像是被皇宮所有人都遺忘了似的,沒有人看照他們,只有她和小若兩人在清冷的院子裏呆着。

    春去秋冬,冬轉春涼。

    來來回回竟已經是轉眼六年。

    安樂已不是當初的小安然,銅鏡裏眉眼漸漸有了型,再不似當初那嫩芽黃的模樣,肌膚白白的,圓圓的鵝蛋臉,鑲上大大又清澈無比的眼眸,當真是

    “小主子,您真的很美”宮女小若也已經長大,眉眼裏有着女子的姿態。

    “小若姐姐你也很漂亮。”她大眼眸裏帶着清澈乾淨的笑容。

    小若斂了斂眉心,“小主子,您不必要奴婢姐姐,奴婢授受不起。”

    安樂傻傻一笑,“你纔是呢,小若姐姐。都六年了,反正這宮裏沒有人看我們,就你與我,怎麼整天小主子小主子的叫喚。”

    “不管怎麼說,這裏都是皇宮,奴婢不能沒有規矩。”小若中規中矩的說着,替她梳了個簡單的發。

    小主子向來都喜歡簡單的,太複雜的髮型她卻覺得不喜。

    “而且蒼王爺也常常來啊。”

    安樂歪頭滿意的望着鏡子裏的簡單的髮型,站起。

    “蒼遲夙他能算個人麼不必管他。”

    在一年前,蒼遲夙就帝墨黔封爲王爺,賜府在皇宮外,本來他不該常常來宮裏的,可是他卻總偷偷的溜進宮,藉着見嫺太后的名義總是溜到她這裏來。

    小若輕輕一笑,“蒼王爺又惹你生氣了”

    她斜斜的掃了眼,口氣不善的道,“就憑他,怎麼可能。”她拿起手裏的書冊,轉眼疑慮的問小若,“相比這個,老夫子最近教的詞有些奇怪。”

    她細細念着書冊上的詩詞。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亂我心者,今日之是多煩憂。”

    她擡頭望着小若,“老夫子是被談情了嗎,這麼憂愁。”

    小若搖頭,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老夫子不是一直這樣麼,有時喜有時憂,總是說些奇怪的詞教給我們。”

    “上次次還說什麼,一日爲師,終身爲夫呢。”小若輕笑叮正,“明明就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呢,老夫子年紀有點大了,看來詩詞記的都混了。”

    她的碎碎念,安樂聽的懵懵的。

    似乎記憶裏也對她說過。

    一日爲師,終身爲夫。

    &

    nbsp;還讓她牢牢的記住,要抽查。

    “野丫頭,野丫頭”

    遠遠地就聽見蒼遲夙的叫喚聲,讓裏屋的安樂皺起了眉頭,坐在椅上絲毫不聞外面的叫喚聲。

    “小主子,蒼王爺來了。”

    “不必管他,也別給他沏茶。”

    “好啊,讓我聽見了。”她話音剛落,蒼遲夙就已經邁了進來,口語帶着得意。

    如今的蒼遲夙高出安樂許多,也比當初俊氣的許多,脫去了當初的稚嫩,卻依舊的很痞氣,小霸王十足的模樣。

    他一把坐在安樂的書桌上,眸子望着她。

    “我可是看你孤單一人,來看你,你卻總是連杯茶都不給我,像什麼樣”

    安樂輕哼着鼻子,嫌棄的望着他坐在屁股下的書冊,“我可沒有求你來,而且我巴不得你不來。”

    蒼遲夙擰了眉,輕哼,“好啊你個野丫頭,好心沒有好報”

    “其實我今天來帶消息給你的,有一個好消息,有壞消息,要聽哪一個。”蒼遲夙眸子裏有些頑皮的笑意,興致博博的望着她。

    安樂輕皺了皺眉頭,“壞消息。”

    “啊哦,壞消息。”蒼遲夙可惜的嘆了一聲,“我也覺得是壞消息。”

    “我要去隨軍馴練了,到時就不能來看你了,哎。”他嘆了一口氣,拉聳了肩膀。

    小若眉頭一閃。

    難道說連蒼王爺也不來了那小主子豈不是孤單的很

    安樂眸子一閃,隨即哼道,“這可是個好消息,你不來我這裏清靜多了,正好”

    “野丫頭你怎麼一點良心都沒有白養了你”蒼遲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那好消息是什麼”

    一說這,蒼遲夙就來了勁。

    “好消息就是爲了慶祝我進了軍營,我蒼遲夙賜你一樣禮物。”他得意的捏了捏鼻,霸氣的望着她,“說說看,你喜歡什麼樣的東西,蒼王爺都大方滿足你。”

    安樂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需要。”

    “爲什麼,我可是蒼王爺,沒有什麼是我弄不到手的”蒼遲夙瞪了眼,有些心急的看着她,“喂,你仔細的考慮考慮,真的不要真的真的真的不要”

    安樂斜眼望着他,以她多年的瞭解。

    她要是說不要,一定會沒完沒了的一直問,一直問。

    “那你給我弄個泥娃娃好了。”

    “就個泥娃娃”蒼遲夙瞪了眼,“就這麼簡單你不想個困難點的,我是蒼遲夙一定會做到的。”

    她的口語那麼的隨意,該不會是隨便敷衍的吧。

    她放下手中書籍,指着書籍的畫,“你看這個,不是挺好看的麼,你就照着這個泥娃娃給我弄個來,怎麼樣很簡單吧”

    書籍上有着個泥娃娃,像個不倒翁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喜慶。

    蒼遲夙皺了皺眉頭。

    安樂卻是笑眯眯的,“不爲難吧,其實就簡簡單單就好,弄的不像也沒有關係。”

    “什麼話”蒼遲夙一把搶過書籍,鼻子朝天哼道,“我可是蒼遲夙,天底下就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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