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較做工和雕刻的話,確實一模一樣,不論形態,還是細節,都很相似。”賀蘅也很遺憾。

    “可你不是說,那支翡翠簪子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怎麼會出現一支一模一樣的簪子”沈子安以前也幫賀蘅找過,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相似的,可以說完全一樣。

    “這支簪子,應該是仿冒的。”賀蘅倒是很平靜,他本來也沒奢望這麼快就能找到。

    “不會吧,一支翡翠簪子而已,有什麼好仿冒的,再說了,對方就不怕贗品突然遇上正品,會尷尬嗎”沈子安一想到那個畫面,都把自己逗笑了。

    賀蘅突然問當鋪老闆,“這支翡翠簪子,是誰當的”

    “是一個少年,看着年紀挺小的,長得白白淨淨,就像大戶人家出生的。”當鋪老闆回憶地說道,像他這種小地方,很少來這種人,簪子的質量也高,當的價格便高,所以他的印象特別深刻。

    沈子安以爲當掉簪子的人應該是個女人,這種款式的簪子明顯只有女人會用。

    “什麼少年,明明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娃娃。”當鋪主人的妻子掀開後面的門簾走出來,反駁了丈夫的話。

    “敢問夫人,你怎麼確定她是個女的”翻轉一下子出現了,沈子安立即追問。

    老闆娘看沈子安和賀蘅兩個大帥哥都盯着她,臉一紅,“那女娃娃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胭粉味,兩邊耳朵還有耳洞,一看就是女的,而且多半是從京城來的,那種胭粉味我前個兒去京城聞過,只有聞香樓有。”

    這個情報非常好,沈子安又抓緊問了一些細緻的問題,須臾片刻,方和賀蘅一同離開。

    兩天後,沈子安來到衡王府找賀蘅。

    “我去聞香樓問過了,買那種胭脂粉的女人太多了,根本查不到是誰,後來我就拿着這支簪子去問,果然被我問到了,”沈子安賣了個關子,神神祕祕道,“你知道這支簪子是誰的嗎,絕對想不到。”

    賀蘅瞥了他一眼,“誰的”

    沈子安回道,“就是阮丞相的女兒。”

    “阮黎不像缺銀子的人。”賀蘅很難想象那個張揚自信的女子會去當首飾。

    沈子安噗地一聲,“本來就不是她,她的外祖父可是趙山河,怎麼可能缺一支簪子的銀子,除非趙山河倒了,是阮丞相另一個女兒,有着京城第一才女之稱的阮如曼,妾室生的,不過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前陣子阮丞相不是因爲他的女兒被推下水一事報官,還鬧得沸沸揚揚,據說是有人收買一個叫何明的人,聽說花了一千兩銀子,因爲一直找不到兇手,現在還是一樁懸案。”

    “還有這種事。”賀蘅挑眉說道。

    “你連阮丞相還有個女兒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沈子安接着說,“巧的是,何明被收買的時間恰巧就是阮如曼當掉這支翡翠玉簪子的第二天。”

    “你認爲謀害阮黎的人是她”賀蘅倒是沒想到還會牽扯出這件事。

    “女人嫉妒心遠比你想象的更可怕,一個是名下言順的嫡女,一個是身份低微的庶女,這也就罷了,偏偏嫡女還有個極爲疼愛外孫女的首富外祖父,從小穿金戴銀,天天這麼刺激,突然做出這種極端的事也正常,不過這不是重點,”沈子安突然話鋒一轉,“昨天我又聽說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在我們出京城去小當鋪那天,阮府兩位小姐在一家銀樓裏發生了爭執。”

    “和此事有關係”賀蘅知道沈子安不是無故八卦兩個女人的人。

    “當然有,你知道她們爭執的東西是什麼”

    “翡翠簪子”賀蘅緩緩說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阮如曼想要買一支一模一樣的簪子,是想糊弄正在阮家坐客的阮老太太,結果被阮黎搶先一步,奇怪的是,章丞相的孫女也對那支簪子有意,”說到這,沈子安突然就笑了一下,“不過跟首富的外孫女比誰銀子多,就好比關公面前耍大刀,所以這簪子最終還是落在阮黎手裏。”

    賀蘅沉吟片刻,忽然道:“過幾日,你去阮府送一張邀請帖。”

    “你想以什麼名義邀請她,太過突然可是會引起注意的。”沈子安提醒他道。

    “以朝陽的名義。”賀蘅說。

    “朝陽公主的邀請帖”阮黎正在院子裏指揮下人採雪水,聽說是公主府的下人送來的,當即接過燙金邊的邀請帖,打開看了

    一眼,“原來是賞花會啊。”

    衆所周知,朝陽公主喜好舉辦賞花會,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現在是冬天,賞花的對象便是凌寒獨自開的梅花。

    這梅花也不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梅花,而是從很遠的地方移植過來的,品種繁多,其中就有極爲珍稀的別角晚水。

    “小姐要去嗎”春花問道。

    “去,朝陽公主的邀請肯定是要去的,我得好好想想,那天要怎麼打扮。”阮黎立刻回屋翻找衣箱裏的衣服。

    趙天得知表姐要去參加賞花會,特意過來告訴她一些消息,“聽說朝陽公主不止邀請了京城的貴女,還邀請了許多王公貴族,文人雅士一同前去賞梅,看來是要辦一場盛大的賞花會,到時去的人會非常多。”

    “往年不是也有邀請,有什麼稀奇的。”阮黎不以爲意。

    “當然有,”趙天十分肯定的點點頭,爾後小聲地湊到她耳朵,“聽說衡王爺也會去。”

    阮黎當即扭頭看過來,“你是說那位二皇子殿下”

    “是衡王爺啦,一個月前他就被封爲衡王了,現在不能叫二皇子,姐你可千萬記得,別到時見到人家,還叫二皇子。”趙天趕緊糾正她。

    “知道啦,”阮黎並不當一回事,她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知道當着人家的面要叫王爺,所以說她頂不喜歡跟皇室子弟往來的,規矩一套一套的,幸虧她是胎穿的,從小學起,要是半道穿來,不用幾天就穿幫了,還不得被抓去燒死。

    “誒,你覺得那天我戴這支簪子怎麼樣”選完衣服,阮黎從首飾盒裏拿起一支紅翡簪子。

    趙天看了一眼,“姐你怎麼不戴上次在銀樓買的那支翡翠簪子,我覺得那支就挺好看的,不是有句話叫低調奢華的美嗎,上次還是你說的。”

    “好看是好看,可你姐我的氣質明明是張揚霸道的美,配這支簪子,會不會太樸素了”阮黎有點擔心。

    “姐,你的美難道不是任何華服美飾都掩蓋不了的嗎,”趙天將她放回去的簪子又拿到她手上,“我倒是覺得,耀眼和內斂的氣質進行碰撞,或許會是不一樣的瑰麗,而且你這麼美,肯定能駕馭所有首飾。”

    “你說的太對了,姐我就信你一回。”阮黎被他說得心花怒放,決定那天就配這支翡翠簪子出門。

    與此同時,偏院那邊的阮如曼也收到了賞花會的邀請帖。

    得知女兒被朝陽公主邀請去參加賞花會,張氏比阮如曼還高興。

    “如曼,你做得非常好,公主又給你發邀請帖,說明在她心中,對你的印象還不錯,去賞花會後一定要記得找機會,加倍的討好公主,這位朝陽公主深得皇帝的喜愛,得到她的信任,以後還怕嫁不到好男人嗎,明白嗎”

    “知道了,娘。”阮如曼緊緊的捏着紅邊的邀請帖,臉上並沒有如張氏那般高興。

    張氏並不知道,一張紅邊邀請帖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朝陽公主每年的賞花會都會邀請京城叫得出名的貴女參加,但是貴女也分層次級別。

    普通的貴女,像阮如曼這般在家中地位不高的庶女,收到的邀請帖都是紅邊的。

    真正有份量,有價值的邀請帖是燙着金邊的,只有收到這種邀請帖的人,纔是真正被朝陽公主看重的人。

    曾經,阮如曼也像張氏一樣,第一次收到公主的邀請帖,便以爲自己終於入了朝陽公主的眼,每晚都興奮得睡不着覺。

    後來在賞花會那天,她主動上前跟朝陽公主說話,還用很親暱親近的口吻,結果被朝陽公主反問一句“你是誰”,當着大家的面丟盡臉,從那以後,她才知道紅邊邀請帖其實一點份量也沒有。

    真正有份量的金邊邀請帖就在阮黎手中。

    她丟臉的時候,阮黎就坐在旁邊,將她的醜態看得一清二楚,那時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爬得更高,讓所有嘲笑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如曼,賞花會那天,你就穿這件衣服,配你的氣質剛剛好,我見猶憐,一定能讓所有男人看到你都心動。”積極的張氏很快爲她挑了衣服。

    阮如曼看了一眼,純白的顏色,確實很適合她,這一次還有很多王公貴族子弟也去,這一次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才學,在賞花會上大放異彩,做最耀眼的那一個。

    幾日後,賞花會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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