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兄弟們都走了兩個時辰了,可還在這片迷霧中。”副將的眉毛頭髮都被霧氣浸溼了:“咱們會不會是遇到了鬼打牆”

    蕭蒙一直守在指北針車的旁邊,方向應該是沒有走錯纔對,可是爲什麼走了這麼半天卻還是沒有走出迷霧峽谷呢

    這迷霧峽谷中,也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難道自己一行人真的碰到了鬼打牆

    蕭蒙的心裏有些打突,可是表面上卻很震驚,六十多歲的人聲音依舊亮如洪鐘:“什麼鬼打牆,純屬放屁不過是霧氣太重掩了路,讓人辨不清方向從而多走了幾步冤枉路而已。”

    “傳我命令,全軍原地休息進食,半個時辰後繼續前進”蕭蒙大聲喝道,雄厚的聲音在霧氣中傳播了很遠。

    休息過後,全軍整肅繼續前進。

    可是,又兩個時辰過去了,這兩千人還處在迷霧中,彷彿一直都是在原地打轉兒。

    軍中弟兄們的心開始變得浮躁起來,更有人在那裏大哭特哭,說一些十分喪氣的話。

    “再有擾亂軍心者,格殺勿論”蕭蒙冷聲喝道。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蕭蒙這才繼續說道:“大家原地休息進食,然後我們再試一次。”

    “峽谷中霧氣太濃,所以才失了方向,我們這次行進先做好記號,避免再走相同的路線,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峽谷的,畢竟我們還只是在峽谷的邊緣地帶”蕭蒙如此鼓舞道。

    如此,又休整了半個時辰,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

    黑沉沉的夜色和霧氣混在了一起,越發讓人心裏不得安寧。

    這一次,依舊是參考指北車的方向,一路走一路留下記號,所以比前兩次的行進都慢了許多。

    可是,兩個半時辰之後,衆人心裏徹底絕望了。

    因爲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留下記號的地方。

    在戰場浴血奮戰他們並不怕,馬革裹屍他們也不怕,可這樣在迷霧中不明不白的等死,卻是讓人止不住的心聲恐懼。

    已經有人快要崩潰了,擅自解開了繩索,一味的胡跑起來,很快便便連半點蹤跡都尋不到了。

    蕭蒙的呼喝不再管用了,哪怕是他親自殺了一個不服從管教的兵士也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反而讓隊伍更亂了。

    蕭蒙靠在指北車上,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

    或許,這迷霧峽谷便是自己的歸宿了。

    就在這是,一陣悠揚的笛音穿過層層厚重的迷霧,響在衆人的耳邊,簡直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稻草。

    “老將軍,有人”副將激動的說道。

    聽笛音不疾不徐,便知吹笛者的淡然。

    能在迷霧峽谷中如此淡然的人,應該會知道怎麼走出這迷霧峽谷。

    所有人的心中都抱着這樣的希望。

    笛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悠揚,彷彿能驅散衆人心中的陰霾一樣。

    “是位公子”有人喊到。

    想必是吹笛人已經到了他的近前。

    “你能帶我們出去嗎”有人問道,聲音中飽含着濃濃的期望。

    “我要先見你們的老將軍”吹笛人的音色十分的清澈。

    “請他過來”距離應該是不算遠了,蕭蒙神情卻是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

    此人是敵是友都還尚且說不準,斷不可輕言相信。

    “蕭老將軍”吹笛人已經走到了近前,月白色的衣衫在寒風中獵獵飛舞。

    北周西疆。

    周文修將手中的紙卷碾成粉末,隨風散了。

    性感偏薄的紅脣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漆黑的雙眸中更是掠過一絲邪魅的笑意。

    一切準備就緒,可以回盛京了。

    好戲,就要開場了。

    蕭瀟剛剛從衙門回來,以前她只負責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贏取戰爭的勝利,卻從來沒有了解過戰後重建的艱辛。

    這幾日,她深深地體會了一次,因而心中也更加的厭惡戰爭。

    蕭瀟遠遠地看到了周文修,便走了過去。

    可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周文修便先開口了。

    “傳令三軍,明日班師回朝”

    “好。”蕭瀟愣了一下,隨即便點頭說道:“等回盛京之後,戰報和抗旨的事情我會親自和皇上解釋”

    “有勞”周文修的情緒並沒有什麼波動,只是淡淡的說道。

    “至於西疆的戰後重建事宜都已經安排下去了,只等回盛京後申請朝廷撥款就可以了。”蕭瀟想了想,還是把重建的進度和周文修說了一下。

    “這件事情由劉大人負責,你可以放心。”周文修說道。

    “劉大人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官,有他負責我自然放心,我不放心的是”

    後面的話,蕭瀟是打死都說不出口的。

    周文修擡頭看向蕭瀟,皺眉問道:“你不放心什麼”

    “沒什麼”蕭瀟搖搖頭:“我現在就去通報三軍,準備諸事,明日一早就班師回朝。”

    說完這些話好後,蕭瀟便快步離開了。

    所以周文修也沒有看到蕭瀟那有些泛紅的耳尖兒。

    周文修沒看到,並不代表別人沒看到。

    蕭瀟才轉了一個彎兒,便感覺一陣掌風從側面襲來。

    纖細的身子向斜後方傾倒的同時,手中的長劍已經毫不留情的刺出。

    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有快準狠。

    “鏘”長劍與短匕擦出了火花。

    “是你”蕭瀟看着面前面沉如水的夜辰,不由得驚訝道。

    夜辰卻二話不說,手中的短匕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每一次進攻,都讓蕭瀟禁不住的後退幾步。

    不過是二十來招,夜辰手中的短匕便劃破了蕭瀟的手臂。

    “嗯”伴隨着一聲悶哼,蕭瀟手中的長劍已經掉落落在地上了。

    不過她知道夜辰並沒有動殺心,否則,這一刀就不是劃破自己的手臂,而是割破自己的喉嚨了。

    “你這是做什麼”蕭瀟捂着不斷冒血的手臂,擰着眉頭問道。

    “這是警告”夜辰目光冷冷地望着蕭瀟,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鋒利,而且手中的短匕又在這時滴落了幾滴鮮血,看起來帶着幾分煞氣。

    “警告”蕭瀟目光平靜的看着夜辰:“不知是什麼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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