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醫有令 >第四十三章 仲秋之夜
    老闆娘瞅了瞅空蕩蕩的東門高牆,忽而說道:“這個洛澗,這麼多年,說走就走了,真可惜。”

    老闆也變得嚴肅起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想起當初玊昱晅曾同我講過洛澗的過往,如今他離開,怕是與當年的事件脫不了關係。

    我便插了一句嘴:“他離開,可能是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罷了,怎麼會有可惜這樣的說法呢”

    老闆娘輕嘆道:“現在的這世道亂啊。你看他當初來的模樣,又瞎又啞,十有八九是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家,如今離開,能幹什麼去雖說他武功厲害,但武功厲害頂多大用,這武林,奸詐小人多了去了,誰能保證他不着了誰的道哦。”

    老闆板了臉,桌子也不擦了,一把坐凳子上:“你這婆娘管得也太寬了。”

    老闆娘一看老闆生氣了,嬉皮笑臉的起身過去,給他錘了錘肩:“哎喲,都老夫老妻了,還打翻了醋罈子,讓人家看了笑話...”說完還瞟了我一眼。

    我憋着個笑坐在一邊。

    老闆娘又說道:“還記得以前很喜歡來咱們鋪子的那個叫..叫陸鶴淵的,就陸家那個大公子,當年他那個當孃的,死活不讓他出城,可是他偏要去,幾年之後,死了,聽說直接被一掌拍成了碎肉渣子,屍骨無存,把他當孃的給哭的喲...”

    老闆想了想,說:“這個我倒是知道,他是個漢子,因爲在外遊歷,便守了汴城的規矩,到死都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當孃的知道這事的時候,都過去兩三年了,還是在拍賣會開城的時候偶然得到的消息。”

    “我覺得這事玊公子肯定知道,就是沒說。”

    “沒說又怎麼樣,說了又不能改變什麼。”

    “所以啊,你看這鶴淵這麼慘,那洛澗,他都光顧我們店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就不會有所擔心。”

    “年輕人多出去歷練歷練那是應該的,老躲在城裏,那豈不就成了溫室裏的花朵這豈非男兒”

    “歷練也不需要豁命啊。”

    “婦人之仁”

    我幽幽道:“守了汴城的什麼規矩”

    “哦,在外遊歷,不得暴露自己出自汴城。”

    我倍感不解,心中思索,見到上官兄妹,知道他倆個是汴城之人時候,也是後話了,但是那次去往風陵渡,的確用了汴城的名號啊,這汴城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趁着他兩歇了嘴的間隙,我便將疑惑跟老闆娘說了。

    老闆娘笑道:“姑娘你住久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至於你說用的名號,既然是送貨,那自然便使的是汴城表面上的商號,風陵渡嘛,那完全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汴城的真正實力,我們這些住在裏面的人都不清楚,何況外面的人呢。所以便越傳越玄乎,但是,誰也不敢懷疑啊。”

    老闆補充到:“在外遊歷,不可以自報家門,這也是城主爲了我們這些平民考慮,只是不希望戰火延燒到汴城罷了。”

    仲秋來臨,櫺葉在門口掛了兩個新的紅燈籠。

    我便說山上常年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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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過個什麼節日,這些小物件看着甚是新鮮。櫺葉如同受了鼓舞,歡歡喜喜地將院落整個也裝飾了一遍,恨不得角落落也給它編出個花兒來。

    將近傍晚,雲起來見我,手裏拿了個錦盒。瞧着大概又是隔壁那個公子哥送過來的什麼。除了他還會有誰,即便是不見他,不置一詞,他還是送的津津有味,並且樂此不疲。最開始送了腰牌和金葉子,上上次送了顆夜明珠,我瞧着還算閃亮,前幾日,又給我送來一對耳飾明月璫。

    這次送來的約摸也不會是什麼難猜的玩意。髮簪,又或者如同影秋那般,送的絲帕

    欸,不對,男子送什麼絲帕。

    打開一看,一枚泛黃竹蜻蜓安安靜靜的躺着,看起來,很舊,很舊,但沒有一點破損,被細心地保存得很完好。

    我便笑了,我都這把年紀了,這玩意真的還適合我玩麼。

    我拿着錦盒準備迴轉書房,正好見到櫺葉,端着一碗粥,往後廚的方向走。招呼着她停下,她見了我,很是震驚。急急忙忙遮掩,可是我都看到了,現在才擋着是不是有些晚了。

    覺着餓了,我便開口道:“一會送一碗粥到亭子裏去,我覺得有些許餓了。”

    “可...”

    “何事不妨直言。”

    她支支吾吾:“雲生交代我,要把粥倒掉...”說罷,低着頭不敢看我。

    雲生交代把粥倒掉

    他這是在干涉我與其他人之間的相處嗎

    我不由得一聲冷笑:“那你便倒了吧。”

    這櫺葉到是好生奇怪,我好聲好氣,她成日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如今我話語失了溫度,她到是敢擡起頭來,滿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又低下頭去。

    我背了手便離開,不想再多作言語。

    轉身回到亭子裏,見到風吟端着茶在那裏等我。

    我一邊喝茶一邊隨意地問她同櫺葉處得怎麼樣,她愣了一下,雲生有些猶豫,提醒我說,不該將這樣一位外人留在身邊。

    “她便是我帶回來的,你兩兄妹又何苦與她爲難莫不是,連這樣的一位弱勢女子都容不得”

    雲生倒是坦蕩:“雲生與風吟皆是以家主的安全爲至高無上,並未曾針對任何人。”

    “我的命,自有定數,不可能死在外人手上。若真有誰有能力置我於死地,我倒是非得認識他不可了。”

    雲生神情失色:“還懇請家主保重身體”

    說到這個問題,我便有些生氣。最想要我命的人,不就呆在空桑嗎連他都拿我的生死沒有辦法,只得派人將我看管起來,如今聽得雲生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雖然不知他是否瞭解那些過去,但是我仍然非常不悅。

    我擱了茶杯,不再言語。

    “喲,”耳邊傳來一聲悅耳清脆的聲音:“這月亮都還沒出來呢,你們就開始集體賞月啦”

    轉過頭去看,是影秋。

    影勝一個栗子敲在她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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