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我又不瞎,都到眼前了,我自然知道是誰來了。
我更不想打擊她,便好生交代道:“那你便去準備一些喫的來。”
雲生風吟便亦告退。
“仲秋已至,不知可否有幸同單姑娘共賞此月。”影秋怪聲怪氣了一句,一屁股坐了下來:“這麼說話真累,我就直說了,這大過節的,一會咱們一塊上街去,順便也該給你身邊那兩個木頭樁子放放假,不然我都要認爲你虐待手下的人了。”
兩個木頭樁子云生風吟嗎
我笑得有些慘淡:“影秋你又說笑。”
夕陽還未徹底落下,一輪滿月便已爬了上來,日月同天的景象在這懨懨的傍晚有一種異樣的祥和美感。
“你這宅子還弄得還算有點過節的意味麼。”影勝疑惑道:“誰替你裝飾的”
“便就是上次風陵渡救回來的那位,櫺葉,你兩個知道的。”
影秋一聽應聲到:“一說到這個,那個死胖子,竟然就這麼銷聲匿跡了,我是真的不甘心。”
我便道:“無事。以後便由着櫺葉在汴城生活,這還得多虧了兩位的照拂。”
一說到照拂兩字,我發覺影秋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這樣,一會上了街,你便把櫺葉一起叫上唄。”
這丫頭,是把我上次開玩笑時候說的話上心了。
“好,一會等她過來的時候,你自己同她說吧,正好讓她熟悉熟悉這邊的環境。”
夜幕降臨,盈月如鏡。
四個人並排出了宅子,去往街道。
張燈結綵的街頭行人衆多,雕車滿路,鳳簫悠揚的聲四處迴盪,玉壺般的明月漸漸轉向西邊,燈火與月光相得益彰照耀得整個汴城亮如白晝。
本來,我是隔在影勝與櫺葉之間的,卻被影秋一把拉了過去,一臉興奮地跟我提議道,要去石板橋那附近放花燈,還說路上人多,要是走散了,碰不了頭,就各自回家吧。
岸邊已經聚集了一撮又一撮的姑娘,我便在橋上看着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水面,流光溢彩在水面上印出倒影,只是看着便已經甚爲歡喜。
櫺葉好似有些拘束,但是經過影秋那麼一折騰,也開始逐漸展露笑顏。手中捧着一個玲瓏剔透蓮花燈,小心翼翼地將它推入水中。
我問影勝:“你怎麼不去”
他反問我:“你怎麼不去,你看他們兩個玩的多開心。”
我正盤算着怎麼答,影秋朝着我們的方向揮手:“哥,你快給我下來”
我說:“影秋叫你呢,我便在這裏等你們回來罷。”
待影勝下去,三個人不知道互相說了什麼,便就影秋溜了回來,拉着我就走。
“躲起來,躲起來。”影秋拖着我下了橋,藏到一旁的屋檐下:“我已經給他們兩個製造了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寒清,說吧,賭什麼”
我裝傻:“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賭他們有戲沒戲啊”影秋氣急敗壞:“明明是你先起的頭。”
我說:“好好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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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看不出來什麼啊。”
“你懂什麼,我跟景宏...”話一出口,她便頓住。
我也一時語噻。
良久,她又若無其事的哈哈大笑道:“反正不管了,過幾天就知道了。”
我配合着接話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不會來找我們吧”
“找我們不會吧我剛剛還特意說了要是走散了就自個回家。”
我悄悄探出頭去查看,橋下兩人正在說話,還沒有發覺我和影秋已經不見了。
“沒事,”影秋道:“就算他倆來找我們也算單獨相處,說不定一着急還能牽個小手什麼的。”
我噗呲一樂。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兩個發覺狀況不對,果然急急忙忙跑回橋上來找我們。
影秋瞅了瞅,拉着我偷偷跟了上去,他兩個果真是在找人,不過沒跟多久,我們便真的走散了。
後來我便獨自回了宅子,櫺葉還未歸來,風吟出來接我,我說覺得時間還早,想自己去庭院再待會兒。
風吟到是貼心,不忘在亭子裏給我點上薰香驅蚊。香爐輕煙嫋嫋,月光如薄霧般傾瀉滿園,感覺特別的安謐。迷迷糊糊地,過了好些時辰。
“君凰。”
我猛然一怔,這聲音
周圍並沒有人。
一陣樹葉沙沙的聲音傳來,我循聲望去,玊昱晅坐在探入庭院的那株香樟樹上,不知道已經在那裏停留了多久,正輕輕搖晃着樹木枝幹提醒我:“君凰,我在這裏。”
“你這可是私闖民宅啊,玊公子。”我站起身,無奈道。
他跳下樹,手中摺扇打開,走了過來,“應該說是本城主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話雖如此,然本城主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他步入亭內,將扇子合上:“誰讓你怎樣都不肯見我,君凰,你可不能因爲我是城主便這般歧視於我啊。”
“怎敢。”
聽得我言,他望了一眼院牆,手中摺扇在掌心隨意地打着節拍,完全無視了我的反應:“既然這樣,我明日便派人來將這堵礙眼的院牆敲掉,再將兩個院子連起來,這樣我們便算是一家人,以後見面也就方便的多了。”
我倒抽一口氣:“公子還請自重啊...”
亭外閃過一個黑影,是雲生,見到來人,又走了。
這雲生倒是
難道我現在住在別人的城池裏,寄人籬下便這般沒有人權嗎然而這房子可是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啊。
“你爲何要去往龍圩堡”玊昱晅開口問道。
果然,用了他的腰牌便會留下痕跡。
“你半夜登門,難道不是爲了同我一齊賞月的嗎”
他便是直直盯着我的眼睛:“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就是不想解他疑惑:“你消息這麼靈通,還要特意來問我”
他笑道:“好,那我便不問。你說賞月,那便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