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傻好像也不大正確。只是他自醒來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我當初替他檢查身體狀況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的喉嚨有什麼問題。對於我這個救命恩人,他也沒有什麼表示。
他便呆在火堆一旁,上下打量着我。
我瞟了他一眼。這人該不會是摔下山澗的時候被撞傻了吧。
外面黑着天,他閉着眼睛靠着石壁休困。雖然我是男子裝扮,但是我實在無法適應同玊昱晅之外的男人共處一室過夜。勉強蜷在另一處熬過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便最後的乾糧分予他一半,讓他走。冰天雪地裏的糧食貧乏,有些喫的也好夠他回到最近的鎮上。
他的五官深邃,輪廓分明,着一身黑衣,不作表情的時候,甚至覺得他眼底隱隱有一股寒意。單從外表來看,真的不像失智之人。
他拿着乾糧離開,我也果斷自己上路。
我在雪地上走着,繞了一圈,結果發現了自己的腳印。說實在話,這東南西北都是白茫茫光禿禿的山山嶺嶺,在我眼裏着實沒有什麼區別。
很快乾糧也喫完了。
尋着個避風的山洞,我指着夜明珠的亮光,準備撐過這一晚。
第二天被一陣肉香味薰醒。
那個黑衣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還給自己添置了一件禦寒大衣。我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將一塊烤好的雪兔肉遞給我。
我愣了愣,猶豫了一會兒便接了過來。一聞,真香啊。或許是太久沒喫東西,我想現在就算是饅頭狀的泥土,我也能喫的下去。咬了兩口,猛然發現洞內只有火光,而我的夜明珠不見了
我一下就對手中的兔肉失去了興趣,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指着放夜明珠的位置,顫抖抖地說:“我,我的珠子呢”
男子回身望了我一眼,將他身邊的一個包袱扔至我面前。
我打開一翻,夜明珠在,當初從湖心島帶出來的一些能換些銀錢的小物件也在,匕首也在,唯獨那個竹蜻蜓不見了。
我看了看他,又翻了翻包袱,傻愣愣地呆了兩秒,一個恐怖的想法涌上心頭,“蹭”地起立就去將火堆踢散,頓時火花迸射。
而他默默地往旁邊移了一移,給我挪出了一個位置。
我拾了一根幹樹枝在火堆裏面翻。被熄滅的炭頭冒着煙,嗆得我一陣咳嗽。扒開幾截還在燃火的枯枝,底部是燒得通紅的炭火。好不容易找到一篇竹木的殘片,我目不轉睛地盯着望了好久。
心裏不免一陣哀嘆,要真被這傻子扔這裏面,老早就該被燒作灰燼了吧
懊惱地往地上一坐,長嘆三聲,我指着地上的包袱問他:“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東西怎麼會跑到你那裏去的”
他起身向洞口走去,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身影,他見我不動,便停了下來,回頭看我,示意我跟他走。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來。
未出洞口便已聽到風聲呼嘯的聲音。玄風回掩,冷咧中似乎還是夾雜着一絲嗚咽的嚎叫,只因爲風聲太大,聽得不甚清楚。走在前面的男子先一步踏出洞口,我還沒跟上,他便拎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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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白狐狸走了進來。
它拎着狐狸往回走,不得已我又跟着回來。心想既然你都要回來幹嘛還一定要我跟着呢
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鏈子,將那狐狸像看門狗一般栓在洞口。狐狸被拎着動彈不得,不停嗚咽,見到我還拼命撥弄了兩下爪子,瞬間又被男子往洞裏帶去了。到了洞內,狐狸一見到烤熟的兔肉,嚎叫得更慘了。
男子一撒手,狐狸就猛地往我身上撲,雖然天下的白狐長相都差不多,但是我還是隱隱看出了它的與衆不同,這眼神,這模樣,不就是汴城之外的那隻給我帶過路的狐狸麼
怎麼又是你
這下我明白了。這隻死狐狸,死性不改,又跑來偷我東西
我猛的揪住它,問:“你把我的竹蜻蜓丟到哪裏去了”
這狐狸似乎被那個黑衣男子修理得很慘,聽我罵它,竟然也不掙扎也不跑,只是拉聳着耳朵,嗚咽。
我將它鬆開,轉身去收拾包袱裏的東西,聲音傳來一個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姐..哥哥我知道錯了,你讓那邊那個更大的大哥哥將我鬆開吧,我不跑,而且,狐狸肉一點都不好喫。”
黑衣男子愣了一愣,我也愣了一愣。轉身回望是一個身着白裙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狐耳尖尖,扎着個小辮,一臉機靈,身後的狐尾還未隱去,一動一搖。
鏈子鏈住了她的脖頸,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想這畜生可真機智,見我穿了一身男裝,立馬改口叫哥哥,又爲了怕被殺掉果脯,她連這個半吊子的人形也好意思秀出來了。
“好好的汴城你不待,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我問。
“我長大了,需要出來遊歷江湖了。”
我說:“胡扯。”
“真的。”
“你遊歷江湖就是來偷我的東西”
“纔不是呢。我是在酒館遇到的哥哥,是擔心哥哥的人身安全才跟着哥哥的。你看,哥哥現在是不是就迷路了,我就想來幫幫哥哥,誰知道那個大哥哥...他好凶...”
“你才迷路。”我嘟囔。
“哦...”她心領神會立馬又說:“是我迷路了,好害怕所以纔跟着哥哥。”說完她怯怯地望了男子一眼,往我身上靠了靠,說:“哥哥你就相信我一次唄,你看我們都這麼熟了。”
男子抱着個手臂坐在旁邊,望了我們一眼,又別過臉去。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淡水水。”
“什麼”
“淡水水啦,我的名字啦。因爲我出生在水邊,所以孃親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我想。你孃親可真有文化,給你取了一個這麼好記的名字。
轉念一想,又問她:“你離開汴城的時候,汴城是個什麼狀況”
她低頭想了想,回我,說:“我離開汴城都快兩三個月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哥哥呢,哥哥爲什麼也離開汴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