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一定是石灰廠的廠長胡志江無疑了。
“他是,他是”一個衣服樸素,滿臉褶子的婦女結結巴巴說道。
“媽,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實話實說了吧,這是我的對象石紅開,之前我跟我媽說過我有對象了,我媽不信,非給我介紹對象。”高潔搶話道。
“我說劉蘭翠,我們可是有身份的人,你拿我們當猴子耍呢”西裝革履中年人身邊的婦女吼道。
現在正值十月,秋高氣爽,人們的衣着多以單褂爲主,這個婦女卻顯擺似的穿着毛絨絨的裘皮大衣,耳朵和脖子上掛滿了金燦燦的零碎。
“親家消消氣,高潔這孩子不懂事,你別和她一樣,咱們還按原先定下的辦。高潔,不要胡鬧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高大壯衝高潔訓斥道。
高潔衝高大壯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拉着我就要落座。
“小潔,你你”本來坐在高潔身邊的青年憤怒盯着我和高潔。
“胡青正,我上午就給你說了,我已經有對象了。我們之間不可能的,咱們今天之所以相親完全是我父母的一廂情願”
我尷尬地任由高潔使勁挽着我的胳膊。
我發現我和高潔沒有可以坐下的座位這個包間一共七把椅子,胡青正不偏不齊正坐在兩把空閒椅子中間,也就是說,無論選擇哪張椅子坐下,我和高潔勢必要分開,男女朋友嗎,當然得挨着坐了,雖然是假冒的,可還得給往真了演不是
一時間我和高潔聳在當地,空氣中瀰漫着戰爭的氣味。
“小毛孩,既然來了,就一塊坐下喫頓飯吧,後面的事情我們喫完飯再談。”石灰廠廠長胡志江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強壓住心中的不快,說道。
我給了高潔一個“我能搞定”的眼神,推開高潔的胳膊,挨着胡青正坐了下來,高潔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也坐下。
“小夥子,你現在在哪裏工作”胡志江問道。
“我在紅彤酒店做保安。”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果然,身邊的胡青正聽說了我的工作,哈哈大笑起來。
揶揄的賤笑
“我說小子,高潔可是我們鎮子上數一數二的美女,你覺得你一個保安配的上高潔嗎你要是真愛高潔,就應該放手,你該不會想讓高潔跟你過一輩子苦日子吧”胡青正諷刺。
“那你認爲你配的上高潔”我反問。
“當然,我家是開廠子的,每年保底都有七八十萬的年收入,高潔要是跟着我,以後保準喫香喝辣,享不盡的富貴,實話告訴你吧,我爸今年已經給我在劉海市中心買了150平的樓房作爲婚房,高潔要是跟着你這個保安,恐怕一輩子也住不上樓房吧”胡青正挖苦道。
“我現在是保安,不代表我一輩子都是保安,我現在買不起房子,不代表我以後買不起房子你憑什麼斷定,我以後買不起房子也許不久之後,我就會擁有我和高潔的第一套房子也說不定”
小子,跟我比優越感,那我就和你辯論辯論反正吹牛不上稅
“現在是資本的社會,誰有錢誰就是大爺,誰有錢誰就有資本,錢生錢利生利,窮人的孩子只能賣苦力你當人生是拍電影呢,說有錢就有錢”胡繼續挖苦。
“我們不要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浪費口舌了好不好我有錢沒錢,我想跟你沒有什麼關係吧況且我和高潔是真心相愛的,我想哪怕我有一天和高潔實在生存不下去了,就是去沿街乞討,高潔也是會很幸福的,是吧,老婆”說着話,我不失時機的衝高潔眨了眨眼睛。
“對呀,老公,我要嫁給愛情,我不會嫁給麪包,我不想日後坐在寶馬車裏哭。這輩子誰也別想讓咱們分開”高潔的聲音那叫一個甜,我的骨頭都酥了。
“夠了”高大壯大喊道。
“高潔,你現在還小,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艱難,當年你媽嫁給我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的想法,可是,你看看現在,生活把你媽折磨成了什麼樣子窮就是窮,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喫完這頓飯,你馬上和這個小夥子分手,我已經收了小正他們家的彩禮,你們年底就登記結婚”高大壯一錘定音。
“爸。”高潔的眼淚奪眶而出,雖然只是臨時男友,還是看的我一陣心疼,我爲高潔感到悲哀,攤上這樣的父母,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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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高大壯,我告訴你,你現在馬上把前幾天收的禮錢給我退回來,現在你女兒想嫁,我們家正兒還不娶了呢我們家老胡可是鎮子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娶個被別人玩剩下的二手貨破鞋回家,我們可丟不起那人憑我們家的條件,鎮子上漂亮的黃花閨女還不排隊讓我們挑”胡青正的母親像條瘋狗一樣亂叫。
“請你說話留點口德,你說誰是二手貨呢”我惱了。
“呸不要臉的破鞋坑了我們家十萬的彩禮,要是早知道,一萬都不值”
啪高潔忍無可忍,端起桌子上的盤子衝瘋狗扔了過去,菜湯菜葉澆了她滿頭,引以爲傲的裘皮大衣上滿是油污。
“臭bz,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胡青正的母親說着就衝高潔張牙舞爪着過來。
“媽我就是喜歡高潔即使他不是處了我也喜歡,我娶定她了”胡青正攔在他母親身前,護住高潔。
高大壯狠狠摑了高潔一個耳光,高潔倔強的昂起頭顱,任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聲不吭。
“好呀你還沒有娶媳婦呢就不要老孃了,我不活了哎呀,我這命苦的人那,怎麼生了這麼個白眼狼呀”胡青正的母親跟唱戲似的拉長聲音嚎着,大吵大鬧。
“好了,劉啄,這件事情也有你的不對,你先坐下,大家商量一下。”胡志江說道。
看來胡志江在他的家庭裏有着絕對的權威,劉啄果然止住了哭鬧,回自己原來的座位上了。
“小夥子,只要你和高潔分手,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作爲補償,怎麼樣”胡志江居高臨下說道。
“你能給我多少”其實我這句話壓根就是廢話,我已經讀出了他的心裏價位,10萬。我只是想逗逗這個自以爲是的缺逼而已。
“一萬,怎麼樣”
“一萬似乎很多呀,都夠我四個月的工資了。”我嘀咕道。
“哼,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面的窮包子,一萬就打發了。”胡志江心中暗笑。
“可是我覺得一萬不夠呀,我們家小潔長得這麼漂亮,一萬塊,太少了”
“那你想要多少”
“你最多能給多少”
“石紅開”高潔使勁跺了一下腳,打斷道。
我沒有理會高潔,心想一會再給她解釋。
“五萬這是我最大的心裏極限了。你如果不同意,那麼一分錢你也得不到了,說不定,不但你得不到錢,高潔還是要做我的兒媳婦。”胡志江不愧爲商人,很懂得討價還價,不過他的這些小伎倆,又怎麼能瞞得過有着讀心異能的我呢
反正閒來無事,我決定陪他玩玩。
“五萬太少了,我覺得十萬還差不多。”
“好,我可以給你十萬,不過,我得知道你和高潔發展到哪一步了。”我知道胡志江的意思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和高潔發生了關係。
“你放心,我和高潔並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我們很純潔的。”我拋給胡志江一粒定心丸。
胡志江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包,從裏面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寫下幾個大字,遞給我。
“哎呀”我並沒有接胡志江手中的支票。“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十萬那是我和高潔發生關係後的價錢,現在他是完璧,就不止這個價格了。”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道。
這個時候,傻子都知道我是在故意逗胡志江玩了。
“你故意的吧我告訴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胡志江胸口快速的起伏,顯然在強壓怒火。
“大叔,氣大傷身,你可不能氣壞了身子,你的命比我金貴,得好好活着。再說,我可不是故意氣你,你看高潔這麼漂亮,又是完璧,你給我十萬,我再也找不到這麼漂亮的媳婦不是況且,現在農村結個婚,光彩禮就得十來萬,加上請客和購置結婚用品,在加上買房裝修什麼的,怎麼着也得一百萬吧,這麼着吧,你給我一百萬,我立馬走人,不但和高潔撇清關係,我還會幫着你說服高潔嫁給你兒子,怎麼樣”我繼續給胡志江點火。
“媽的,臭小子,你這是在敲詐”
“怎麼就是敲詐了你要知道高潔和我在一起是不圖錢的,所以我結婚的時候一輛自行車完全可以把她娶回家,可是我要是找個旁人,沒車沒房行嗎況且要是我一不小心娶回家個破鞋,那我不是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