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農民我怕誰 >20、沿途滿地起狼煙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飢餓張狂如斯,小偷偷去了一百斤穀子,就意味着拋開備受飢餓折磨的鄉親獨自享受。

    “你認爲是誰偷了這公糧”胡映田問文新良。

    “送公糧的社員是一起走的,前後都有人,如果是在路途中偷糧,只有那在羣衆的視野裏消失的人,纔有可能。”文新良說,“我們只要找出這脫離羣衆視線的人,就可以斷定是誰偷了。”

    哇,這個推理似乎很嚴密。自己與文可思一起送公糧,兩人彼此還單獨走過一段路程。現在文新良這麼說,不是說自己有嫌疑了

    “這個也不定。”胡天健插嘴說,“一百斤穀子,就是一擔穀子,總不會有人把這一擔穀子挑回家了吧”

    “說的也是,一百斤,就是滿滿的一擔,今天早上沒有一個人挑了一百斤穀子。”胡映田也不同意這個說法,“要是在路上偷的,就是多人一起偷,每人偷一點,加起來,就是一百斤了。”

    還有這樣作賊的,胡天健聽了很奇怪。但轉眼一想,胡映田說的也不錯,交糧食是大家一起走的,一個人即使消失在視線之外,也不可能偷這麼多。

    “那這些人會在哪裏把穀子放下來呢”胡映田自言自語。

    “要說,社員羣衆一個接一個的走,怎麼有可能別人沒有看見呢”文新良說,“要不,還是等社員回來了,晚上開會時候問問。”

    “怎麼問的出來”胡映田說,“大家都一起串通偷,都有份,肯定不說的。早上天那麼黑,也不一定有人可見的。”

    “也許是糧站的人搞錯了。”胡天健生怕懷疑到自己與文可思,總是想推脫在路途中作案的可能。

    “不行,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疑點。正好,我也去叫人把差的公糧送去。”說着,胡映田就要出去。

    胡映田出去了,胡天健沒有心思再寫了,坐在那裏,心在曹營身在汗,思考着如何開脫對於自己和文可思的懷疑。

    文可思是一個地主的女兒,萬一胡映田或者其他人說了,莫須有的證據,捕風捉影,那這個美麗的地主少女將來如何面對這個翻天覆地的世界再有,文可思被涉嫌偷公糧,自己與她交換挑穀子,自己不是也有被懷疑同謀

    才重生一個多月啊,被指責爲地主女兒的幫兇,那以後還怎麼混與地主的女兒一道,偷竊公糧,仇視社會主義,破壞社會主義建設,這帽子壓在頭上,就永遠沒有翻身的日子了。

    正心不在焉地想着,胡玲走進來,對胡天健說:“弟弟,你在做什麼呀”

    “我在製表。”胡天健說,又問:“姐,你不看穀子了”

    “公糧都挑走了。”胡玲笑說。

    “哦。”胡天健心中有事情,也不多話。

    這時,胡映田走進來,說:“我在路兩旁看了看,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還是等社員們晚上來揭發檢舉了。”

    “要說,”胡天健開口說話了,破了這個案子也好洗脫自己與文

    可思的罪名,“映田叔叔,偷穀子的人怎麼會把穀子放在大路旁邊呢。再說,穀子要是放在路邊,他們也在返回的時候拿走了,怎麼看的出來。依我看,這偷穀子的人跟可能就在我們社裏房屋中間某個地方留下的,然後再在返回的時候取走的。”

    聽了胡天健的話,胡映田沉默片刻,說:“嗯,你這個考慮也對。走,我們出去看看。”

    說着,就帶頭走了。

    胡天健放下筆,隨後跟了出來。

    胡玲又跟了出來。

    出了村子,往西走,在村子裏的巷裏走出來,又要走一段田埂。田埂走完了,就要上山路。山路緊貼着小河,很窄,只夠一個人走。外面,就是潺潺流水的小河,一邊,就是茂密的樹林。

    胡天健在村子中間的隱蔽處尋找,始終沒有發現有穀子的痕跡。屋間有不少的菜園,裏面生長着蔬菜。胡天健也不忍心進入菜園裏查找。

    就在這時,胡天健突然感到要尿,就跑到附近一個廁所。

    廁所就在路旁,建在一塊菜地旁邊,是用茅草蓋的一小間低房。中間有一條小路,路兩邊長滿了南瓜葉子。

    出來的時候,胡天健往南瓜地裏一看,卻有幾兩雞正在南瓜地裏低頭喫東西,而不遠處卻有數只雞爭先恐後地向此處狂奔,似乎後面有巨大的威脅在追趕。胡天健猛然想起哪裏是不是有穀子才讓雞們奮不顧身。趕走雞們,胡天健看見,有分散的穀子在南瓜葉子的掩蓋下躺着。想必是這穀子原來是一堆的,現在被雞們看見了,卻是分散了。

    這,分明是偷來的穀子。在這穀子比金子還要貴重的東西的時刻,難道還有人把穀子誤會留下這裏讓雞們如獲至寶嗎

    沒有的。

    難道有人在其他的地方拿了穀子放在這裏嗎除了今天早上送糧食的鄉親們偷偷放了一把放在這裏。

    或許,這人沒有時間來處理這贓物了

    更或許,這偷穀子的人,就是這南瓜地的主人

    告發不告發

    告發了這位鄉親,那麼,這位鄉親就會受到批評。他、或者她和他們的孩子就會餓着肚子受指責、歧視、批判,一邊哭,一邊說:“我錯了,我認罪。”

    自己重生過來,知道的事情甚少,將來未免沒有把柄在人家手裏,還是放人一馬爲好,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想到這裏,胡天健走出打開菜園的籬笆們,看見胡映田和姐姐胡玲已經走出了村子,在田埂上四處尋找。

    胡天健走過去,胡映田問:“天健,你查出來了沒有”

    “沒有,我在上廁所呢。”

    “找不到了。”胡映田說,“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偷的。”

    村子過來到山路不遠,只有幾丘田。此刻,胡映田已經到了山腳路下。記得自己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在校園裏與女友幽會,一時尿來了,就是在假山上的樹林裏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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