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們丁書記。”胡天建笑着介紹。
“噢,丁書記,您好。”邱守畢走上前,緊緊握住丁祥福的手。
“你好你好,你怎麼來了”丁祥福認識邱守畢,是縣長蔡遊擊的警衛員。
“丁書記,好消息呀。”邱守畢笑說。
“什麼好消息快,坐坐。”丁祥福聽說是好消息,心裏很高興。轉身對胡天建說:“天建,你去弄糖水邱同志喝。”
接了指示,胡天建與丁一廣下樓,去房間裏準備糖水。胡天建告訴丁一廣,丁書記正在接待縣裏的客人,叫丁一廣在房間裏繼續等。
這邊,邱守畢笑說:“丁書記,恭喜你呀。”
“呵呵,什麼喜事呀這麼隆重。”
邱守畢拿出一封信,遞給丁祥福,說:“丁書記,你自己看看,可是大喜事。”
丁祥福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紅光鄉書記丁祥福:你鄉上次合作社宣傳工作做的十分出色,其中光榮兒女被中央宣傳部、組織部指定爲社會主義合作化的教育的典型材料,在全國上演以來,效果特別好。現在着你帶領創作者,前來縣委縣政府進一步覈實創作過程和創作原型,以便中央參考。蔡遊擊。1957年,12月6日。”
“呵呵,是這個事情呀。”丁祥福笑說,“還真是喜事。”
說是喜事,丁祥福卻不知道這個光榮兒女是什麼節目。記得當時縣裏要各個鄉彙報宣傳節目,丁祥福與胡天建商量,就把一個少年抓偷盜合作社財產的地主的事蹟和一個單幹戶的女兒教育父親把家中的土地拿了合作社去共產的事情彙報了上去,可沒有什麼光榮兒女呀。記得,當時名字就叫抓地主和新社會少年不准許落後父親搞單幹,現在卻是光榮兒女。難道是搞錯了。嘿嘿,要錯了,就最好這樣錯下去,自己要立功。立功了,就可以提拔了,在這個小山溝裏,呆的也厭煩了,沒有好酒,婦女們也都是做土巴氣息的,沒有什麼氣質。再說,那些閨女,玩是好玩,玩多了,也不好處理,不如早點脫身,到其他的地方去玩。
“我就說是喜事,這個事情在縣裏傳的很厲害呢,都說您這下子立了大功了。”邱守畢笑說。
“嗯,好好,我交代一下工作,馬上動身。”丁祥福想,即使是假的,自己也要去去,萬搞錯了,也不好改動的,自己不是白揀了這個便宜
這時,胡天建已經把糖水端了進來。
正好,胡天建這小子主意多,讓他出出主意。
“呵呵,邱同志,你坐,我去交代工作,把有關人員找來。”
“噢噢,好,丁書記,你去吧。”
丁祥福站起來,往外走,對胡天建說:“胡天建,你來一下。”
胡天建尾隨。
丁祥福也不說話,直勁走到胡天建的辦公室。
胡天建的辦公室就是臥室。
見丁一廣還在,丁祥福說:“丁支書,我這裏很忙,上級來了人,你先回去,把樊正學的屍體檢查一下,記錄一下,組織有關人員進行調查,鎖定懷疑人,再向我彙報。”
丁一廣一聽,哦地一聲,走了。
丁祥福把蔡遊擊的信遞給胡天建看。
“胡天建,你看,我們當時彙報節目的時候,好像沒有這個節目吧是不是我們的節目呢是不是搞錯了”
“嗯,當時我們倒真的沒有這個光榮兒女,可是,這麼大的事情,縣裏應該不會搞錯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萬一搞錯了,我們這樣一去,豈不是要我們出醜”
“就不知道這個光榮兒女是什麼內容,我們那個關於抓地主和單幹女兒說服父親加如合作社的內容其實也可以叫光榮兒女的。說不定上級看中了我們的節目,可是卻得名字不好,修改了也說不定。要是這樣,就說明這個節目就是我們的,只是名字改了。”
“嗯,肯定是這樣的。”丁祥福很贊同胡天建這個推測,“我說了,全縣也只有三十一個鄉,怎麼會搞錯。這麼大的
胡天建看丁祥福那高興的樣子,心裏在盤算着如何與丁祥福分配功勞。
丁祥福陶醉在無限美好的憧憬之中,繼續說:“你跟我一起去縣城,手中的工作暫時放下來。”
“哦,今天去嗎”
“嗯,今天就去,馬上就走。這裏的工作,我去交代一聲。你準備好行李,我們馬上動身。”
鄉政府裏,加上胡天建,也只有五個人,因爲食堂的事情,全部下去了,丁祥福找了幾個辦公室,卻沒有看見一個人。丁祥福到衛生院裏找到潘勝利,吩咐他說,自己跟胡天建有緊急事情去了縣城,鄉政府的事情暫時由曾吉星暫時處理一下,重要的事情則是要等自己回來。
返回後,丁祥福拿了簡單的行李,上路了。
說是行李,其實就是一身內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可能要洗澡。
三個人步行向五十多裏的縣城走去。
再說溫蘭娟這邊,因爲有胡天建的交代,所以隔離反省只是寫了自己爲什與馮秀秋不和,歷數馮秀秋怎麼虐待自己,對於自己作風的問題隻字未提。
周全信心中有數,自然是不通過這樣的交代材料,始終不肯放了溫蘭娟。
這天,方果親去荒山大隊指導工作,從學校路邊走過,正好看見周全信在路邊指導學生勞動。
周全信見到方果親,心裏比較高興,連忙招呼方果親到學校裏坐坐。
方果親說自己有事情,要去荒山工作,周全信走到方果親的身邊,湊到耳邊,小聲說:“方文書,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彙報。”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嘛,這麼緊張的樣子。”
“方文書,這裏不好說。”
“有這麼重要拿好,我去學校。”
說完,周全信叮囑學生幹部管理勞動,跟方果親一起回學校去了。
來到辦公室,周全信把溫蘭娟的交代材料拿出來,說:“方文書,你看,這是溫蘭娟老師的反省材料。”
方果親一看,說:“聽說溫蘭娟的丈夫被人殺了,溫蘭娟這個交代材料哪裏是交代問題,分明就是訴苦嘛。”
“說是訴苦,還是輕了,我看,這個材料,就是控訴貧下中農”周全信語氣比較重。
“嗯,你這個說法也是正確的。再怎麼說,馮秀秋也是溫蘭娟的丈夫i,一個出身貧苦的人,也沒有犯過什麼大的錯誤,現在人都死了,還這樣說他的不是。我看,這裏面應該有問題。”
“這裏面肯定有大的問題。”
“大的問題”方果親反問,“什麼大的問題”
“方文書,你想想,一個人被隔離反省,我們所見到的,沒有問題也是口氣老實,求的上級的同情,你看這溫蘭娟,卻這樣的態度。”
“嗯,周校長你說的對,應該都是比較老實的。那你認爲溫蘭娟怎麼這樣不老實”
“方文書,依據我看,肯定有人爲他撐腰。”
“誰”方果親嚴肅地問。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
“要說撐腰,就是指上級了。你們的上級,就是鄉政府了。難道你說的是”
此刻,方果親已經想到了胡天建,不便於明說。
“方文書,我首先要說明的是,不是丁書記,你不要誤會。”周全信連忙解釋。
“這個我知道的,爲溫蘭娟這種行爲撐腰的,是壞人,丁書記是我們的鄉黨委一把手,怎麼會包庇壞人”
周全信感到方果親的話裏有意思,引導說:“這個人應該是於溫蘭娟有接觸比較多的人。”
方果親反應也快,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神祕地問:“自從溫蘭娟被隔離以後,有誰接觸過她”
“隔離以後,基本上就沒有人接觸了,一般都是我去拿材料。只是在隔離當天,胡天建祕書與她單獨談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