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大致估算了一下，信徒的數量大致有一千人左右，
數量比起下方及沿途的信徒，總數加起來還要多。
“這些信徒該不會是睡着了吧”
儘管知道這不太可能，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寧凡卻下意識的往這方面想去。
每一位信徒端坐的穩健有力，均是雙目緊閉、面帶微笑、色澤紅潤，看上去就像熟睡的人。
寧凡並沒有從中，察覺到一絲半毫的死氣，這也是他以爲睡着的原因。
這裏的一切，彷彿與沿途的慘劇是兩個世界。
正在這時，薇薇安幽幽的說道，“可憐的羊羔，死的不能再死了。”
寧凡皺眉道，“怎麼回事”
“雖然不太清楚光明聖教使用的是什麼法術，但肯定是魔力不足，這才讓信徒燃燒靈魂化爲力量。”
“難怪這些人的表情這麼詭異，原來是甘願受死。”
燃燒靈魂化作力量的法門，寧凡並不陌生，他已經見到了好幾次，可他還是有些疑惑。
“你剛纔說死的不能再死，是什麼意思”
“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死的連渣都不剩。”
說着，薇薇安將手伸向一名信徒。
“小心。”
這裏殘留的聖力，是整個魔域最濃厚的地方，寧凡唯恐會引起某些連鎖反應。
“放心吧，不會有事。這些聖力只是維持他們的軀殼而已。”
說着，薇薇安將手指搭在一名信徒的頭上。
然後在寧凡詫異的目光中，這名信徒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遺留在地的白袍外，連一絲青煙都沒留下。
薇薇安解釋道，“他們不僅是靈魂，就連血肉都獻祭了。任何形式上的外力，只要破壞平衡，他們就會徹底消散。”
寧凡沉默不語，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句話，“弱小本就是一種原罪。”
“這樣的犧牲毫無意義。”
“爲什麼”
剛問完，寧凡就反應過來。
這些信徒自願將自身一切獻祭，自然是爲了消滅那些魔獸，
可山腳下的一幕，無疑證明了他們的失敗。
“魔獸就算自身狀態再不濟，可畢竟是衆神親手創造的種族，臭”
說到這裏，薇薇安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人類除非讓生命層次達到蛻變，否則根本就是徒勞無功，哪怕是付出再大的犧牲也不行。”
“也就是說力量層次的高低。”
寧凡非常贊同這句話，在他還停留在真氣階段時，就被天罡境吊打到，毫無反手之力。
這份巨大的差異，就是力量層次的不同。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一名天罡境的高手，如果不還手，任由御空境攻擊。
那最終慘敗的必定是御空境，真氣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撼動靈氣。
僅僅是來自天罡境強者，靈氣罩的自動反擊，就不是御空境可以承受。
當然，若是天罡境收起護罩，以身體去扛，那就是自己找死。
“沒錯。沒有本質上的蛻變，無論數量再多，終歸只是凡人的力量。”
“可惜什麼”
“若是信徒的數量再多一點，未必不能將這些魔獸留下，它們可以說是最虛弱的時候。可惜這樣的攻擊只有一次。”
寧凡狐疑道，“你怎麼知道只有一次。”
薇薇安用看白癡的眼神望向寧凡，“換做你在走投無路之下，難道還會有保留”
“這”
寧凡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後惱怒道，“有話好好說，這陰陽怪氣的口氣和誰學的。”
“那個叫唐曉蝶的女人。”
“是她還真有幾分像。”
寧凡面色一板，叮囑道，“以後不許學習這些糟粕。”
“可以，只不過”
“沒問題。”
寧凡撐着額頭一臉頭疼。
平常的時候，薇薇安這氣質絕對沒話說，標準的高冷公主範。
可是一涉及到珠寶，那張市儈的臉，看的恨不得讓人一拳打過去。
“這些人該怎麼辦”
“塵歸塵、土歸土。”
寧凡調動精神力，形成一股精神風暴。
一股無形的微風拂過，在場的信徒全都消失不見，
唯有地上的白袍，證明他們最後的一絲存在。
心裏一片複雜的寧凡，不禁怒道，“聖教那些高層呢他們死哪裏去了”
與下方一樣，剛纔消失的信徒，全都是白袍。
要知道，光明聖教的實力並不弱，正式冊封的光明神官與光明騎士，可全都是正兒八經的修煉者。
聖教高層的實力，可以說是當世頂尖層次。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威力無與倫比的聖器。
光明聖教的底蘊，可見不一般。要不然怎麼能以一方勢力，壓的整個黑暗陣營擡不起頭，甚至差點將異族殺到滅族。
而且聖教還有天使投影這種神物，雖然只是投影，可那畢竟貨真價實的神靈。
寧凡絕不相信，希爾德上次召喚的天使投影，就是聖教最後的存貨。
可如今魔獸，都已經在聖教大門肆虐，而這些聖殿高層，卻彷彿失蹤了一樣，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望着高大的石門，寧凡招呼道，“薇薇安，我們走。”
通體由光耀石建造的宮殿，大開大合、粗狂簡約，內部全都是一根根成人腰粗，高達十米的石柱支撐。
這座雄偉的宮殿，讓寧凡想起了天古城的太陽神殿。
兩者的建築風格，簡直可以說一模一樣。
“這纔是神殿真正該有的樣子。”
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下，人類纔會覺得自身的渺小，信仰纔會愈發的虔誠。
而世俗那種金碧輝煌、貼金鑲玉的廟宇樓臺，一個個裝飾的像娛樂會所，哪裏有半點世外的氣質。
在光耀石泛着的朦朦白光下，寧凡可以清楚的看到，宮殿內的每一面牆壁，以及牆壁上的血跡。
由此可以看出，魔獸是從宮殿衝出來，並且在這裏遇到了阻攔。
可寧凡又發現一個問題，石柱、牆壁上能見到血跡，但沒有留下半具屍體，就連白袍信徒的屍體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