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八個月,沒看到那個男人,他在安景行腦海中的模樣也漸漸變得淡了。

    說起來,他一直沒過來,她也是有些奇怪的,但心底也暗暗慶幸。

    經過上次早上的事情,她一直害怕他再過來的時候,說什麼醫生說這個時候可以瞭然後把自己怎麼樣。

    他沒來,這樣最好。

    或許他沒興趣了,或許他有了新歡。

    那又如何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少了他,她的日子日復一日,雖然很單一,但卻很輕鬆。

    預產期漸漸近了,她的情緒卻日復一日的焦躁起來。

    胸部自從三個月之後便開始漲,現在更是漲疼的難受,而自從六個月以後,她能感覺到胎動之後。

    她發現自己對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了。

    一想到他一生下來就將離開自己,她的心就莫名的難受,久久難平。

    從胎動的跡象來看,他應該是個活潑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她不知道,醫生也從來沒告訴過她。

    她沒見過那個男人的臉,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描繪孩子的容貌,一次次,一次次,但每次想到自己可能連見到孩子的機會都沒有,眼淚便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常常在半夜哭着睡着,卻沒有任何辦法。

    自己的微薄之力,在那個男人面前如同一隻螞蟻,自己能改變什麼呢

    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幾天肚子隱隱的有些墜疼,她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總覺得水腫的腿腳漲得難受,但自己因爲肚子上的球又碰不到。

    夜半時分,她迷迷濛濛的覺得似乎有誰在給自己按摩雙腿,力道不大,卻很舒服她這幾日都睡得不好,忽然感受到這樣好的待遇,不由得舒了舒眉,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起來

    因爲臨產期將近,唐千榮這些日子來的倒是頻繁了些,聽林嫂說她最近經常情緒低落,還偶爾會偷偷掉眼淚。

    唐千榮便不難猜到,雖然是個因爲屈辱而得到的孩子,她還是忍不住對孩子心生母性。

    這代表她很善良。

    但就算如此,她亦從未開口通過別人向自己要求什麼,她不僅善良,而且很聰明,也很倔強。

    跟許許多多平庸軟弱的女孩不同,她很清楚自己前面要走的路是什麼,縱然那條路充滿荊棘,她也從未在自己面前退縮過。

    他欣賞她這樣的性格。

    但她還是太過於稚嫩。

    不然,當初也不會被安瑾慕輕易下套,送到自己手上。不過,他倒是很感激安瑾慕,若不是她,他又怎能遇到她

    安景行的預產期在四月八號,但小傢伙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在之前的兩天,安景行的羊水便破了。

    醫生說她的身體素質不錯,適合順產,這樣不會留疤,母子都好。

    她同意了,同意的原因不多,就算她不能陪在這個孩子的身邊,至少生孩子的痛會讓她記得,自己曾有過這麼一個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裏存活過。

    生下他,是自己唯一爲她做過的事。

    生產的過程很痛苦,她骨縫太小,過了好久都骨盆都沒張開,她痛的死去活來,醫生在一旁說,“剖了吧。”

    她卻強忍着疼,蒼白的小臉流了一臉冷汗,堅定的搖了搖頭,“再讓我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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