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親,唐錦衣看了一眼御戌,直接進了住宅樓,他們家在6樓,一路爬上去,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卻聽見身後有穩健的腳步聲傳來。你跟過來幹什麼看着跟上來的御戌,她轉身問道,男人不語,一雙黝黑的眸子卻靜靜凝視着她。沉默還是沉默唐錦衣最討厭的就是氣氛,只得無奈道:你跟過來也可以,但是我家很小很簡陋,和你們御家可比不了。說完,她走過最後幾節臺階,卻發現自己家的大門竟然大開着,隱約可以看見裏面一片狼藉。她心裏頓時一咯噔,跑了進去,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正半躺在地上,臉色煞白的捂住胸口,母親前些年被診斷出患了冠心病,這明顯就是發病了的跡象藥唐錦衣急忙拉開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找到母親平時喫的藥,又找出一個尚且完好的杯子接了些水,再轉過身時,母親已經被不知何時進來的御戌扶起來,坐到了沙發上,她感激的看了男人一眼,把手裏的藥就水喂着母親喝下。等待的時間很是難熬,就在她忍不住要叫120的時候,一直昏迷着的莊雅才悠悠醒了過來,唐錦衣一顆懸着的心這纔回到了原處。錦衣莊雅仍是有些虛弱,你這兩天都去哪裏了感覺到莊雅有些泛涼的手,唐錦衣眼睛酸澀,我去哪裏了不重要,您先告訴我家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昨天突然就來了一幫人,進來之後什麼也不說就開始砸家裏的東西,我根本就攔不住,剛纔又來了一趟,還對我動了手說到這裏,莊雅看了唐錦衣一眼,他們說你要是不乖乖聽你爸的話,每天都會過來爲了讓自己嫁進御家,竟然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還對母親動手她開口正要說話,就聽到莊雅繼續說道:錦衣啊,雖然我和你爸離了婚,但是他的話你還是得聽別任性任性唐錦衣握着莊雅的手瞬間僵硬,卻是輕輕的笑着問,媽,您知道他讓我聽的是什麼話嗎能是什麼話,他是你爸,當然是爲了你好的話啊莊雅不假思索的說道,對此深信不疑。媽唐錦衣聲音猶還帶着哭腔,一字一句道:他口中的聽話就是讓我嫁給御家家主,不要告訴我您不知道,那人現在已經60多了,這樣您還覺得他是爲了我好嗎聽了這話,莊雅愣了一愣,卻是很快回過神來說道:不可能,你爸怎麼可能這麼對你是不是你爸給你安排了婚事,你不喜歡對方,所以故意這麼說謊騙我錦衣你太讓我失望了,怎麼能這麼不懂事一瞬間,唐錦衣只覺得滿心的荒涼,她鬆開一直幫着莊雅取暖的手,卻在垂下之後狠狠握住。她的焦急、委屈母親沒有看見,手上那麼明顯的繃帶痕跡母親也沒有看見,自始至終母親眼裏心裏看到的,都只有那個拋棄了她們母女的男人那她呢錦衣,你趕緊去跟你爸道歉服個軟,說你會聽他的話聽見沒啊身後一空,莊雅身體猛地向後傾,這才發現一直支撐在自己身後的是一個陌生男子。這這是誰啊聽到莊雅的問話,唐錦衣才從紊亂的思緒中抽離,她看着映在男人黑色眸子裏那笑得難看的女人愣了一愣,隨後淡聲道:我的一個朋友。朋友御戌聞言嘴角勾了勾,卻是半點笑意都沒有,轉身就走了出去。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也不懂尊敬長輩。莊雅臉色不好,但也看出對方不是一般人,只敢小聲嘟囔。唐錦衣聽了只是淡淡一笑,御家那樣的人家,哪裏需要禮貌這種東西。我剛纔聽見的話,你記住沒有她沉默,低頭瞥見剛纔隨手放在地上的藥瓶時,才咬住下脣點了點頭,我扶您回房間休息吧,客廳也得打掃一下。房間裏倒沒有外面那麼亂,唐錦衣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把莊雅扶上了牀,大約是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剛躺上去沒一會兒就睡着了。門被輕輕帶上,她這纔開始打掃散落在地的傢俱和玻璃碎渣,收拾了半個多小時,客廳才逐漸恢復原貌,在桌上顯眼的地方留下一張紙條,她鎖好門,拎着裝的滿滿當當的垃圾袋下了樓,卻是停了腳步。春日的陽光正好,不灼不燥,剛好打在倚着車門的男人身上。他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屈夾住煙身,看見她時眉頭稍蹙,緩緩吐出一口雲霧,原本只是吸菸這種平常的事情,他做起來卻是與旁人不同,硬生生多出了幾分矜貴。唐錦衣略微有些驚訝,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你,怎麼還在這裏男人不答反問,要去唐家這人會讀心術的嗎還是有特異功能唐錦衣一雙杏兒瞪得圓圓,驚異的看着御戌,對方卻只是薄脣輕啓淡淡道:我不會讀心術,也沒有特異功能。說謊被這麼一打岔,心裏積壓着的那堆巨石似乎少了些許,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對。爲什麼因爲,她是我的母親。似乎是想到了剛纔的事情,御戌眉間的溝壑越發加深,唐錦衣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手裏裝着玻璃碎渣的垃圾袋被她用膠帶纏了一圈又一圈,還貼上了內有玻璃的便籤,這是母親教她的,爲了防止其他人受傷。母親教了她許多,有些很有用,有些則反之。她的童年也並不全是不好的回憶,而那些美好的回憶裏總是有母親的,公園裏的鞦韆、節日裏的一顆巧克力、可愛的睡前故事正是因爲這些點點滴滴,她纔會成爲現在的唐錦衣。而現在母親卻被最不該欺負她的人欺負了,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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