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生物,若是覺得不安或者發現有危險,便會豎起身上尖利的外刺,因此它不會輕易受傷,可如果有一天它真的受傷了,那必定是被最親近、最信賴、最毫無防備的人所傷。御戌看着眼前嬌小的女人,便突然想起了那種奇妙的生物刺蝟。他身子微屈,單手拿過唐錦衣雙手才能提動的的垃圾袋,隨手一扔,便準確無誤的扔進了垃圾箱,緊接着她人就被拉進車裏,因爲沒反應過來還磕到了腦門,發出一聲悶響。看着她頂着略微有些發紅的額頭呆愣愣的樣子,御戌喉間溢出輕笑,他聲音一貫低沉,此時聽起來卻輕快了幾分,很是好聽。唐錦衣悄悄紅了耳朵,躲了一躲,卻沒躲開男人伸向額間的大手,反而因爲那微涼的體溫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這男人就是一個矛盾體,冷酷、柔軟、寒峭、體貼種種截然相反的體質都能從他身上體現。那手停了一會兒便抽離,唐錦衣覺得有些失落,卻是很快被這種想法驚到,御戌沒注意,直接朝着司機吩咐道:去唐家。今天一天的車錢看來是可以省下來了。一路靜默無語,到了唐家門口,唐錦衣低聲道謝之後下了車,看着御戌也跟着下車,抿了抿脣,卻沒說話。她徑直走過去,將門敲得框框作響,很快就有傭人來開門了,看見她時卻驚奇的陪着笑臉道:是錦衣小姐啊,您有什麼事情嗎呵呵,她被送到御家之後,看來身價漲了不少,平時狗眼看人低的,現在竟然這麼恭敬。不理會那傭人,她直接走了進去,站在客廳大聲喊道:人呢,都死乾淨了嗎錦衣小姐,您是找老爺和夫人嗎他們不在家啊那傭人被無視,卻是敢怒不敢言。唐錦衣冷笑一聲,看着那傭人,不在家不在家正好啊她話音落下,看見客廳展櫃上的花瓶物件,走了過去,衝着那展櫃就是狠狠一腳。展櫃倒是很結實,只晃了一晃,上面擺放着的花瓶卻是接連掉了好幾個,聽着那一聲聲脆響,唐錦衣心情愉悅,一旁的傭人卻是嚇得臉都白了,那可是老爺和婦人最喜歡的幾個花瓶啊錦、錦衣小姐,這可是老爺和夫人最喜歡的最喜歡的唐錦衣打斷那傭人的話,白皙纖細的手指卻是又對準一個紅玉擺件輕輕一推,那又怎樣左右不是我的,砸碎了我又不心疼,只是可憐這些物件兒,都碎成這樣了,它們的主人還躲在殼裏不出來,唉御戌進來時,正聽見這句話,不禁嘴角微揚。殼這是在暗諷某些人是烏龜或者王八啊。她哐哐哐又是幾腳,直到展櫃上最後一個整全的青瓷花瓶也掉下來摔了個粉碎,唐家豪和佘莉才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這一地的碎渣和空空如也的展櫃,佘莉頓時眼神像淬了毒一樣兇狠的瞪着她,卻是衝着唐家豪哀嚎道:老爺,你看看你這好女兒,都幹了些什麼事啊這碎的東西加起來足足有好幾百萬呢唐家豪也是惱怒,只是礙於有外人在場,忍了下來,他看着只是斜倚在客廳廊柱旁,便讓人不可忽視的男人,莫名有些幾分不自在,下意識就覺得對方不似普通人,不敢造次。錦衣,你這做的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揣摩着用詞厲聲喝道。我過分唐錦衣只覺得好笑,過分的難道不是你們嗎把我綁到御家的人是你們安排的吧這兩天派去我家搗亂的人也是你們安排的吧說起來,這些事情我好像完全可以去警局告你們呢把她綁到御家,的確有自己的主意在裏面,只是派人去她家搗亂唐家豪聞言看了佘莉一眼,後者則是心虛的不敢和他對視。唐家豪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卻也不責備妻子,反而道:爲着這種事情,你就跑來這裏胡鬧,簡直是不像話這難道在他看來還算是小事嗎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回去,母親也許就會這麼去了,唐錦衣既替母親不值,又覺得母親太過可笑因爲那個可憐的女人,直到現在還是無條件的愛戀、信任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雙手握緊,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一個尖利的女聲,唐錦衣你這個賤人,竟然還敢到我家裏來繼而,一股重重的推力就從身後襲來,她一時沒有防備,竟是直直朝着那堆碎片倒了進去完了這是要毀容的節奏啊唐錦衣閉着眼睛,卻是暗暗想到,要是她一會兒還能爬起來,一定要把唐安琪也給摁到這堆碎渣裏啊瓷片磕碰的聲音和慘叫一起傳進耳裏,只是那聲音卻跟她半點關係都搭不上,因爲此時她正被御戌攬在懷裏。她眨了眨眼睛,擡頭看着御戌刀刻般的下頜線條,呆愣了半晌纔想起道謝,卻驟然看見那雙墨色的眸子裏似是凝了萬丈的寒冰,幽冷刺骨。這是,生氣了爲什麼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佘莉和唐家豪的聲音就接連響了起來。天哪安琪,這這怎麼辦啊趕緊叫醫生不對,先把人扶起來看着唐家豪一臉焦急心疼的樣子,唐錦衣不自覺的咬緊下脣,方纔自己要倒進那堆碎渣裏,可沒見他這幅模樣罷了,這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實,何必還爲此而傷心呢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這麼對我的安琪佘莉早已失去了理智,撲上去就要廝打唐錦衣,卻被御戌靈巧的避開,頓時狼狽的趴到了地上,還不忘咒罵道:你怎麼不去死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鍋,不過她還背的挺高興,唐錦衣看了眼御戌,隨後朝着佘莉笑道:禍害遺千年沒聽說過嗎自己一向疼愛的小女兒被這麼對待,唐家豪也有些忍不住了,他看着擁着唐錦衣的男人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起碼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這麼對待我的女兒,如果不給我個滿意的交待,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聽了這話,唐錦衣看向唐家豪的眼神有些微妙,不知道他知道這男人是御家人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一聲冷笑自那薄脣間溢出,帶着股毫不掩飾的嘲諷意味,御戌的眼神就像是看螻蟻一般,低低開了口,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哪裏來得資格作我御戌的長輩,又準備怎麼對我手下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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