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袍騎兵數次叫陣後,襄徐守軍都未開城門與其交戰。
白袍軍統將王懷軒見狀揮手示意,讓白袍軍停下,白袍騎兵便停止前進,射箭劃定陣腳,並以所配的松山長盾組成無數個三角陣,隨後白袍軍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王懷軒單手執着繮繩,望着高大的襄徐城,沉默不語,驀地胯下的白雪蛟龍馬不停嘶鳴。王懷軒聽了,低下頭來用巨大粗糙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坐騎,喃喃說道:“你可急不得,這萇孫子可不敢出來,南境溼冷,保護好身體。”
參將羅神通見王懷軒久久不命令進攻,便舉手作揖問道:“將軍,我軍何時發起衝鋒”
王懷軒冷笑着說:“襄徐可不是石城,萇孫子也不是何草包,神通,你跟我這麼久,怎麼不明白呢”
“可我軍只有三日糧草,末將怕”羅神通又大膽問道。
“哈哈哈,步乘不必擔憂,我派的細作報告了一個好消息。”王懷軒嘴角帶着一絲得意,回道。
“望聽其詳。”羅神通滿臉疑惑。
“獨孤威又派他的無能兒子獨孤信率兵三十萬前來增援襄徐。”
“什麼南周又增兵襄徐,這可如何是好這襄徐可要怎麼破”羅神通大驚,頓時愁容滿面。
“將者,智、信、仁、勇、嚴也,兩軍交戰,若士兵戰力相當,則征戰乃將帥之爭,南周援兵雖有三十萬衆,給這廢物獨孤信,也不夠我王懷軒塞牙縫”王懷軒胸有成竹地說着,信誓旦旦地看着羅神通。
說罷,王懷軒沉默地久久凝望着緩緩落下的夕陽,過了半晌才淡淡吐出一句:“一定很有趣”
時正半夜,月色皎潔,點點繁星裝飾着暈紅色的夜空,景隘口大路兩旁蒼翠樹木在月光映襯下變得晶瑩剔透,鷓鴣也傍在樹上“咕咕”叫個不停。
突然聽得一聲大罵“媽的本太子爲那該死的襄徐竟然要走這鳥子破路”驚得樹上棲息的鳥撲騰騰飛了一林。
只見圓滾滾的獨孤信壓着一匹氣喘吁吁的戰馬,被衆人擁簇着走在路上,身前身後都是數不盡的士兵在銜枚行軍,旁邊將領細聲說道:“太子,夜裏行軍還是不要說話爲好。”
臉上堆疊着層層橫肉的獨孤信聽到後大怒:“本太子還要你教訓”狠狠抽了那員將領一鞭,惹得自己下巴上的小肉瘤也顫了顫。
“要不是本太子要爲國”獨孤信陰裏怪氣地說着,話還沒完,竟看到無數雙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周圍還發散着慘白的亮光,看這架勢彷彿是要把自己喫掉,獨孤信嚇得渾身發抖,連忙嬌聲高呼“鬼鬼鬼鬼鬼啊”
這下子可好,獨孤信終於驚動了景隘口整個林子的鳥,無數的鳥撲騰騰地飛起來,還不失時機地丟下幾坨鳥糞在獨孤信頭上,而正當獨孤信被“鬼”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死亡正逼向整個南周軍隊。
只見數不盡的“鬼”死一般的沉寂,迅疾地從林間衝出,抽出明晃晃的刀衝向南周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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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周士卒先是被獨孤信吵吵嚷嚷煩了半天,然後被獨孤信死命呼喊的“鬼”嚇了個半死,現在又是被半路冒出來的“鬼”追着砍,鬥志全無,狂叫着爹媽玩命往回跑。
可不幸,潰退的南周士兵竟在說寬不寬說窄不窄的景隘小路上堵住,無奈剛剛作前軍的南周士兵依然爭先恐後地往回跑,結果逃跑變成了大擁堵、大踩踏,一時南周士卒死傷無數。
南周監軍張弘昭見狀,手執寶劍,親手砍殺幾名想逃的士兵,並緊急組織親兵隊伍,向衝鋒着的“鬼”發起進攻,在張弘昭的帶領下,南周士兵也慢慢回覆理智爲國戰死總比被張弘昭砍死好,開始列陣反擊。
卻不想這些厲“鬼”看到南周軍的陣勢絲毫不以爲意,直直衝入南周軍陣中瘋狂砍殺,一時人頭滾滾,無數南周士卒鮮血噴涌,任由身體直直栽在地上。
更有一員猛“鬼”手舞大刀帶着數十個“鬼”刺入南週中軍,直取張弘昭,張弘昭見狀不爲所懼,持劍來迎,不想那猛“鬼”大刀實在厚重,張弘昭所擋寶劍竟被劈飛,那“鬼”又是猛生生的一刀,將張弘昭從頭到尾,連着張弘昭所騎坐騎,一起劈成兩半,頓時張弘昭腦殼迸裂,腦漿橫飛,體內內臟盡數流到地上
血腥的場面將周圍的南周士兵嚇破肝膽,竟直接扔掉器械,跪地求饒,而張弘昭被劈死,南周軍也終於崩潰,盡數逃命。
“鬼”們也不客氣,對着沿途逃跑的南周士兵一路猛砍,毫不留情。
這場屠殺從半夜一直持續到天亮,猛“鬼”王懷軒看着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叫來羅神通:“窮寇莫追,讓他們別殺了。”
羅神通領了命,終於讓砍得近乎瘋狂的白袍騎兵停止追擊,羅神通看着五十餘里的景隘路上遍是南周士卒堆疊的屍體,兩旁本是青翠的樹枝也被飛濺的血染上血漬,變成紫黑色,到處流淌的鮮血浸滿道路,讓乾硬的泥土走起來竟覺得泥濘,連久經沙場的羅神通也不忍再看下去,便飛馬馳至王懷軒處。
“獨孤信呢”王懷軒急切地問道。
“報將軍,獨孤信躲在雜草之中,被騎兵都督楊士信發現,現已被押在中軍。”羅神通回道。
“呵,萇孫子終於有理由出來了。”王懷軒戲謔地笑着。
羅神通亦回道:“襄徐鼠兒這次看來是不得不與我白袍一戰。”
“步乘,我陳兵襄徐,是讓萇樂晟誤以爲我要圍城,實則守株待兔,引蛇出洞,但不想會遇到獨孤信這等又笨又肥的兔子,獨孤信建功心切,以他的能力,必然急速行軍,不會設防,景隘口乃其必經之路,五萬輕騎於險處埋伏,滅獨孤信三十萬足矣”
“將軍之策讓神通拜服”羅神通一絲奉承一絲敬佩,看着王懷軒。
王懷軒看着一眼望不盡的屍體,嘆氣問:“有多少降兵”
“五萬有餘。”
“殺了吧,此等血海深仇,多五萬又何妨呢”
“末將領命。”
見羅神通騎馬漸漸遠去,王懷軒感受着初升的太陽散發出暖人的陽光,望着天邊雲際漸藍,深深吸了口氣,輕聲自言自語道:“陽光可真好。”
說罷,王懷軒帶着數名白袍騎兵,縱馬馳向襄徐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