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湖縣後,蕭月將議事廳設在湖縣城樓上,將鐵玄軍分作三軍,鐵玄輕甲軍駐守城牆,鐵玄重甲軍駐守城門要塞,刺馬鐵驍駐紮於城外,以作機動力量,另從鐵玄步兵中抽調了些不服管教的士兵外撥給李利炳作城防力量。
蕭月將各駐防命令發佈後,遂將李利炳所言的約定複述給了衆將,衆將領又傳達給了各士兵,一時全軍震動,鮮有敢犯事之人。
蕭月將湖縣的城防佈置好後,便和萇樂晟商議鐵玄軍下一步的去向。
破陋的城樓裏,泛綠的香爐所散出的青白色煙霧影影綽綽,久久繚繞在兩人商議的地方,揮之不去。
蕭月一反常態,自己先向萇樂晟吐出了心中的計劃:“現北都軍主力均在南方,其後防必然空虛,計高不過斷糧,北都軍一定以爲我們不敢出擊,現在抄他們的糧道必能出其不意,一旦北都糧草不濟,定會撤退,我們乘勝追擊,說不定還能扭轉戰局伯孝之鄙見,世昭兄以爲如何”
萇樂晟皺着眉,認真思索着,然後搖了搖頭,撫摸着自己濃密的山羊鬍:“我以爲不妥,且不說敵將唐誠,北都軍統帥歐陽浩也是個厲害人物,歐陽浩將門之後,熟讀兵法,對自己的糧道不會不防,貿然進攻,極可能會失敗,我們現在可沒有這個本錢。”
“那,難不成我們在這裏給別人當城防軍倒不如率軍一搏,也不至於在這裏給別人當笑話看。”蕭月面露不悅,反問萇樂晟。
“依我之見,眼下只能派人聯繫北都國的死對頭突利國了,脣亡齒寒,突利國不會不懂這個道理。”萇樂晟緩緩說道。
“突利國乃放牧之輩,好利忘義,這幾年被北都國打怕了,未必會來幫我們,再者,就算突利國願意幫我們,前去突利國的行程漫長,即使快馬加鞭,來回行程也需一月,這麼長的時間,襄徐守軍怕是撐不住啊。”
蕭月憂心忡忡,向萇樂晟訴說了自己的擔憂。
“唉,也只能指望李瀟昱能多撐會了”
萇樂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將話噎在在喉嚨裏。
蕭月聽後,也沉默不語。
蕭月雖是不甘,也只能無奈地用沉默表示同意。
兩人商討完,萇樂晟便向蕭月告辭,獨自一人前去鐵玄軍中視察軍情。
獨留蕭月一個人站在低矮的湖縣城牆上,眺望着山色重蒙的遠處,遊離神思
下午,天色作暗,下起了小雨,灰白的雲像孤魂野鬼般漂游着,細密如銀毫的雨絲籠罩着整個越州。
駐紮城外的騎兵軍帳裏傳來陣陣喧譁聲,嘶鳴的馬叫聲伴着天際嗡嗡作響的雷聲吵鬧不斷。
蕭月聽到刺馬鐵驍軍營的雜吵聲,雖被沉悶的天氣攪得心煩意亂,但依舊披起雨衣,前去刺馬鐵驍軍營中詢問發生何事。
只見迎面走來的萇樂晟嘴角露出一絲得意,身後兩名怒氣衝衝的刺馬鐵驍騎兵命地狠押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還未等蕭月開口,萇樂晟便面露欣喜地向蕭月說道:“伯孝,抓到了一個北都細作期許能探到些北都情報。”
蕭月聽後,看了看那名大漢,果然是北都人模樣。
“呵,北蠻居然放肆成這樣竟打探到我軍營裏來了。來得正好世昭兄,讓弟兄們好好審他”
蕭月頓時瞪起鷹眼,怒目看着那大漢。
卻見那大漢兩腮鼓鼓,氣得漲紅了臉,破口罵道:“豈有此理大爺辛辛苦苦過來報信是給你們當豬玀的嗎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蕭月聽後大笑:“這北虜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蕭月笑罷,萇樂晟以目示意,讓兩名刺馬鐵驍騎兵將這個眼中的北都細作押送到越州大牢。
兩人處置了這大漢,便欲一同回到城樓上去。
兩名刺馬鐵驍騎兵領了命,拖着那大漢上了刑車,意圖押到越州大牢。
那大漢見這般情形,以爲蕭月要殺他,氣急敗壞,高聲罵了句:“你們這些雜碎小兵,要幹什麼李利炳呢李利炳在哪裏快讓他出來”
蕭月聽到“李利炳”三字,頓起勃然怒色,眼神可怖,在陰鬱的天色裏綻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