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僖魂書 >第4章:何爲善惡
    在客棧的時候,她就感受到唐久綏和邱彧絕非常人,不僅是因爲他們和楊洐一樣都是自己一直以來尋找的四魂人。更因爲,唐久綏身上那種她從未聞過的氣息。

    六界之物,皆有各自的氣息,白僖在六界遊蕩了這幾萬年,還從未聞過唐久綏身上這種氣息。

    她看不出他的來歷、他的性情、他的本事、他的目的

    他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又將自己深深匿入外殼之下,像一潭深不可測的水,讓外人無法捉摸。

    白僖從未遇見過城府這樣深的人,所以如果唐久綏答應救人,此時正好可以先看看他有哪些本事。

    幾人突然沉默,邱彧看了看白僖,又看了看他的公子,然後湊到唐久綏耳朵根:“公子,她好像諷刺我們”

    唐久綏瞪了他一眼。

    他自然知道白僖在諷刺他和邱彧剛纔救她是多管閒事。

    輕嘆一聲,唐久綏從腰間解下一塊佩玉,遞到楊洐手裏。

    他笑說:“既然白姑娘都說了我愛救人,那我怎好意思不救。只不過我目前也的確不知是何原因導致這奇疾,所以現在還不知如何能徹底治好花汐的奇疾。這半塊玉珏請你先讓她隨身佩戴,可以助她恢復些氣力,總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痛苦。”

    “謝謝唐公子。”楊洐感激接過。

    白僖微微垂眸,盯着他遞上去的那玉珏,那玉珏顏色極深,綠至玄色,上面似乎還有暗紋浮動,絕不是六界凡物。

    而且,還很是眼熟。

    她本想再看幾眼那塊玉,不巧被楊洐手一翻攥住了。

    本想看唐久綏有哪些本事,卻不想被他用一塊玉珏應付過去,白僖看了看唐久綏和邱彧額間只她可見的四魂人印記,然後收回思緒,換了話題,提高了聲音問楊洐:“你說是聽人所說纔來害我,我雖還不知花汐所患何病,可取修行之人的靈氣卻絕不能救她。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極寒寺的高僧無心告訴我的,他前幾日進宮給皇上獻策用以解決半珏谷妖魔,出宮後我攔住他問的。我覺得他十分厲害又好不容易下一次山,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楊洐回答。

    “獻策”白僖聽到重點,詢問道,“以活人祭祀的方法可是他向皇帝建議的”

    楊洐聽到此處愣了愣,但很快點了點頭:“正是。”

    四百年前,半珏谷初次鬧妖魔,也是當時的皇帝廣玄王靠他的虔誠打動極寒寺的高僧無心,纔得到解決半珏谷害人的方法。

    如今半珏谷妖魔再現,又是這個高僧無心給皇帝出的主意,只不過不是祭祀牲畜了,變成了祭祀大活人。

    只是,四百年前那麼高傲的無心,如今怎麼會自己下山,主動接近皇帝獻策了呢更別說還順手給楊洐出了個給花汐治病的“餿主意”。

    白僖皺眉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思索。

    極寒寺高僧無心,半珏谷谷底妖魔,活人祭祀這之間怕是有不少的聯繫。

    唐久綏看着白僖問完問題後便皺眉思考,想了一陣卻似乎不得出口的樣子,輕步湊近她身邊。

    “白姑娘,我們何時啓程”他摺扇展開,問。

    他這問題問得突然又毫無緣由,白僖被他問的一愣,又被他展開摺扇的動作微微驚到,語氣不善:“我何時說要去什麼地方”

    “白姑娘沒說,”唐久綏點了點頭,閒逸地顧了顧四周,然後道,“不過白姑娘想必跟唐某一樣,總覺得極寒寺和半珏谷的事有聯繫,也一定想着去極寒寺一探究竟。”

    白僖的個頭已經超出尋常女子,比三四成的人間男子比可能都要多出。可是唐久綏的個頭仍比她高不少,他高大挺拔,此時又離她近,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氣勢。

    他笑着低頭看她:“所以我們,不如一起去。”

    唐久綏這樣的絕色,每次一笑都會讓白僖恍恍神。

    她不喜歡這種離他太近的感覺,白僖走到一邊,拉遠和他的距離,沒有理會他。

    雖然遭了冷落,但唐久綏還是始終掛着笑,就好像她的反應早在他估計之內。

    他轉而向楊洐解釋道:“楊將軍剛剛說,是極寒寺的高僧告訴你,要取修仙之人的性命來救你妻子,那自然也是極寒寺的高僧教你這些取人靈氣的法陣。而我與白姑娘都知道,這並不可行。而四百年前的皇帝也是聽了極寒寺高僧的建議,開始用活物祭祀這半珏谷底作惡的妖魔,然後發展到如今,竟要用活人祭祀。”

    “可我們剛纔在谷底查看一番,並沒發現有什麼東西。”邱彧接着他的話說。

    “你們是說,懷疑極寒寺的高僧無心有貓膩”楊洐聞言喫驚。

    極寒寺的高僧在整個大鶻朝都有着極高的威望,在萬民乃至皇族心裏都是神仙一樣的存在,難怪他如此不敢相信。

    白僖見他反應,在旁邊忍不住笑了:“高僧怎麼就不能是壞人了”

    “可,可那是極寒寺的無心高僧啊,是大鶻朝萬民敬仰叩首的高僧啊”楊洐還是不能接受他們對無心的質疑。

    “冥頑不靈,不可教也。”白僖是個倔脾氣,非要把他這個凡人開化不可。

    “何爲善何爲惡佛門就一定清淨充滿極樂地獄就一定惡貫滿盈不可饒恕只怕最大的惡都是隱藏在善之下,以善之名去行惡事罷了。”

    這世間的善惡看似有着明顯的區分,但往往卻是最深不可測。

    與白僖見面兩次,唐久綏還是第一次聽她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又說的如此高深莫測,直戳人心,直把楊洐堵得說不上話來。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嗯,有意思。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