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終於追來了”沈琉振奮精神,一下子跳進車,一激動,將車又退到了剛剛那個坑中,這麼來回倒騰,遠處的汽車漸漸見了輪廓。

    共有三四輛,突突衝過來的時候,沈琉整個跳起來,一巴掌把許鐸給拍下副駕位了:“給我躲好”

    嘿她自己從側門跳了出去,長長的裙子裹在車門上,刺啦,拉着她硬生生栽了個狗喫屎。十分霸氣的虎撲,變成十分慫包的狗喫屎,出門未能擺pose,常叫英雄淚滿襟。

    那車裏的人已經靠了過來。

    完全無視在地上蠕動的沈琉,齊齊垂着頭向被沈琉拍出副駕之位,一個不留神倒栽蔥着的許鐸:“少爺,我們來遲了。”

    許大少鬱悶地從車座下翻過身,悶悶哼了一聲。

    擡起下巴示意宏玫瑰方向,下屬會意,立刻有兩名擡手的擡手,擡腳的擡腳,硬生生的將她擡上了車。

    沈琉羞憤欲死,伸手死命的捂住自己的臉。

    “先回最近的別墅再說吧”許鐸簡短的吩咐下去,再扭頭看沈琉,發現她已經自覺蜷成一團,縮在後面的座位上,抱着鐵棍瞪着大眼睛戒備着了。

    那表情說不出來的逗,早些時候的高原紅混着之後因爲逃生而蹭上的泥土,如果不是一雙大眼睛明晃晃地眨巴,真跟鄉下傻姑沒有什麼兩樣。

    “放心吧,安全了”許大少一向不會安慰人,想來沈琉這路英勇的行徑改觀了他之前的印象,他不禁莞爾,伸出左手,趴在副駕上,隔着車座,食指輕輕挑了挑沈琉的劉海:“你今天做的很好。”

    兩人大眼瞪小眼,沈琉不習慣這麼被親暱的誇獎,憋氣憋了半天,才粗聲粗氣的客氣了一番:“一般一般,你也做的很好。”

    自此,二人再無廢話,吩咐下屬的吩咐下屬。

    在後座昏昏欲睡的,繼續昏昏欲睡。

    車子顛簸前進,之前襲擊的那股人卻再也不見了蹤影,約莫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郊外出現了一棟奶白色的小別墅。

    汽車燈閃了閃,又長長摁了喇叭,別墅的鐵門緩緩被提了起來。

    車子緩緩駛進別墅,這棟別墅是許鐸16歲生日那年父親贈送的,除了生日獨自回來,還是第一次帶着陌生人進入這裏。

    剛進門,就有中年男子提着醫藥箱匆匆趕來,一邊觀察許少的手肘,一邊皺着眉頭,小心翼翼的問:“少爺,手肘這裏要現在處理麼”

    許鐸嗯了一聲,剛示意家醫來治療,桌上中世紀復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少爺,是穆家的少爺打來的。”有工人將電話遞過來,許鐸接過電話,簡略的回

    復了幾個音節。

    坐在沙發四處打量的沈琉依稀聽到的是,嗯,啊哦好

    四個音節簡單明瞭,等撂了電話,許鐸包紮了傷口,才又想起沈琉:“你先去梳洗梳洗,我會讓工人備一些我年少時沒有穿過的衣服給你”

    整個別墅是中世紀風,浴室也古樸典雅的,低調中帶着奢華,就連肥皂盒都是鏤空雕刻着西方胖胖小天使模樣的,肥皂盒古樸,倒是託着肥皂盒的支架每隔這麼十幾釐米就綴上一顆閃着暗光的寶石。

    沈琉第一件事就是將臉上的腮紅給洗了個乾淨,一擡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不禁熱淚盈眶:“這特麼的是喫貓糧長大的娃麼,這麼瘦弱纖細。”

    鏡子裏的少女,睫毛極長,皮膚極白,臉只有巴掌大,眸子圓溜溜的透着無辜,脣色淡淡粉色,像是長期貧血的樣子,不笑的時候,怯怯懦懦的,讓人看了就想去呵護一把,微微一笑,少女羞怯的美,讓人熱血都沸騰起來,巴不得將世間所有的醜陋都阻於身後。

    簡而言之,宏家的這位私生女,有着極蠱惑人的嬌弱美。

    “太瘦了,太白了,這胳膊,每天一萬個俯臥撐都解救不了了”沈琉卻絲毫不覺得喜悅,對於身體貧弱的狀態,她心急如焚,並且有一種心如死灰的絕望。

    “這腰腹得負重多少才能練出八塊腹肌”她又捏着自己纖細的腰,再次流下傷心的淚。

    待她每一寸每一處都評估完畢,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許鐸送來的衣服都是他十六七歲的衣服,或許怕沈琉不滿意,上衣和褲子都送來了兩三套,沈琉挑了件棉麻質地豎條紋米色的小襯衫,又隨便找了一條稍長的牛仔褲,捲了又卷褲腳,寬寬鬆鬆的穿了起來,本來以爲不倫不類,結果鏡子裏一看,居然還算漂亮。

    她自樓梯下來,踢踢踏踏的穿着拖鞋,一頭長髮給她盤了一個鬆鬆散散的髮髻垂在後面。

    許鐸一擡頭,便已經挪不開眼睛。

    很多時候,越是不經意,越是鐫刻於心。

    或許此刻的許少,還不明白自己心中焦躁從何而來,他只是對沈琉一雙大眼直勾勾盯着穆涼十分不爽。

    十分十分的不舒服。

    不錯,他介意別人這麼看着穆涼。這種直視是對他摯友莫大的不尊敬。並且這位冷漠帝十分體貼的在心裏安慰自己,這麼看着穆涼,其實對主人家的自己也很不尊重。她憑什麼越過英俊瀟灑的自己去直勾勾地盯着另外一個男人

    直到沈琉踢踏踢踏走到自己面前,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玫瑰,你肚子餓了麼”

    因爲沈琉的眼神,像極了飢餓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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