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終於看到牡丹,想起一件事情來。

    “大伯,玫瑰呢”

    穆老伯嘴巴囁嚅許久,怎麼也開不了口,將玫瑰被不明人士帶走的事實告訴他,倒是牡丹忍不住插嘴。

    “玫瑰被人帶走啦”她嘆了一口氣。滿臉憂傷。

    穆涼見她少有的關心玫瑰,也不禁心中稍生了一些好感,一邊心中擔憂一邊安慰她:“會找回來玫瑰的,丟失的人,一個都不會落下”

    宏牡丹一臉不自然,揚起頭來不屑地哼了一聲:“但願她找回來的時候,我那串珍珠項鍊還在”

    “你這個”穆涼反應過來,怒從中起,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詛咒她,發狠將手指壓得嘎達作響。

    宏牡丹扁了扁嘴,扭過頭去,再也不發一言。

    黃昏的暖陽,映着波光粼粼的海水,靜謐又安逸,海浪一波一波輕輕打在礁石上,本來該是極美的景緻,可惜在場的四個人每人都憂心忡忡,誰也沒有心情來欣賞這黃昏落日。

    沈琉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裏不停的有人在問她,後來呢。

    對了,對方在問:你叫什麼

    她回答了:我叫沈琉,記得叫我神六姐

    對方嗆了一下,又問:家住哪裏

    她又回答:江湖兒女四海爲家。

    這是沈琉另外一個世界的戲言。沈老爹爲開武館,經常帶着自家徒弟和寶貝女兒一個城市接一個城市的遷徙,小時候沈琉總是不適應這樣的生活,揮着拳頭向自己的父親抗議。

    沈老伯安慰她:寶貝呀,你看,這纔有江湖人的感覺麼。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四海爲家。

    她這才化怒爲喜,開開心心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所以,如果問她家在何放,那又會是冗長的搜索。即便是夢裏,沈琉都懶得多說。

    問話的人愣住了,顯然想不到沈琉會是這麼一個回答。

    過了許久,對方問:你有了喜歡的人麼

    喜歡的人

    那個午後,學校的小樹林,纖細白皙的男神,充滿力感地揮擊,還有她平生第一封愛的告白

    夠了,尼瑪,這個一直唧唧歪歪的男人到底是誰

    怒火一下子燃燒起來。

    沈琉的身子在躺椅上不安的扭動着,而後,坐在她躺椅前凝視着她的男人,驚恐地發現,沈琉她突然睜開了一雙大眼,正怒火沖天的跟他對視。

    “你敢套我的夢話”她呼地一下子坐起來,一拳又快又猛地襲擊過來,快到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拳捱得結結實實。

    砰地一下正中他的左眼圈。

    嘶,痛,被擊中的青年跳了起來,伸出大手來,一把包裹住沈琉又揮來的第二記小拳,忙不迭的問她:“小六,小六,是我,還記得麼”

    沈琉愣了一下,這才發現,這位一直對着自己絮絮不止,企圖從夢中套出自己真心話的傢伙,居然是之前從沙灘上抱走自己的青年。

    她十分不開心,雖然卸了力氣,依然渾身戒備着看向對方:“知心人”

    對方被她看得毛毛的,抿着嘴,朝她點了點頭:“對,豐行知。沈從的朋友,小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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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他突然頓住了話,面上微微帶了點紅暈,乾咳了兩聲:“以後告訴你吧。”

    沈琉以一種看怪蜀黍的眼神回視他。這個人長得十分清俊,眸色明亮,鼻樑高挺,薄脣紅潤,脣角帶笑時有一種少年的調皮勁,卻又不失青年人的儒雅沉穩,個頭挺拔,腰肢精瘦有力,不帶一絲贅肉,從他現在微微能夠透着襯衫見着的雙臂來看,也是精瘦修長的,並且毫無強烈肌肉感的。

    完全百分百男神的標準。

    她嗯了一聲,放下拳頭,有點不解的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叫沈琉”這正是她不明白的地方,她從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穿越過來,用了半小時接受了事實,用了一週半接受了自己的虛弱。

    本來以爲自己悶着不吭聲,會漸漸融入這個世界,但,怎麼會有一個完全知道自己來歷的男神橫空出現。

    對方有點驕傲的看她,帶着一點小得意:“我當然知道你叫沈琉,我還知道你是沈從第六個妹妹,沈家出了事以後,踩着宏家一腳的宏大元就收養了你,不過一直養在b市,最近剛剛被帶回宏家”

    他還要說下去,卻看見沈琉的眼神已經從激動又恢復爲平靜。豐知行心裏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剛要又開始敘述,已經被沈琉硬生生的打斷了:“別說了,都明白了但是那有怎麼樣”

    唉,空歡喜一場,原來以爲他鄉遇故知,誰知道只是碰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她心理煩躁透了,連帶着看豐知行又不順眼了。

    豐知行卻不知道她心理變化。

    看見沈琉有些沮喪的皺眉頭,瘦瘦弱弱一副惹人憐的樣子,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她照片時的驚喜。

    那張照片上,她正抱着一箱子雜物,風兒吹過她的發,掩蓋掉她大半張臉,也給她增加了無限的朦朧和美好。

    春光正好,年輕的少年第一次見到和自己未來休慼相關的少女,忍不住傲嬌:“我纔不要她,聽說你家小六隻會哭哭哭,我纔不要一直哭着的女人。”

    其實心中早已又是歡喜又是迷茫。

    現在見到她雖然如同當初一樣嬌弱無力的樣子,但是個性卻堅韌剛強,頓時覺得心中一片春花開。

    於是他忍不住問了一個十分沒有營養的問題:“你跟許鐸和穆涼他們真的沒有什麼麼”

    沈琉沒有好氣的反問他:“關你什麼事”

    她既沒有興趣向陌生人解釋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問題,也沒有興趣在這裏同這位看起來很美好,實際上很疏遠的男神繼續扯皮。

    少女懷春還要在衣食無憂,對方底細全知的情況下,眼前對方趁着自己睡夢中套話,又是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沈琉頓時失去了以往癡迷男神的心。

    她要回到宏家,繼續鍛鍊身體,並且尋找時機從宏家獨立出來。

    至於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她完全沒有興趣來敷衍。

    豐知行被她這個語氣噎了一噎,心裏也不爽快起來。並且可恥的認爲,沈琉的心裏一定對穆涼或者許鐸其中一人有了好感。

    他頓時酸氣不打一處來。

    傲嬌的賭氣:“那我送你回宏家,讓你繼續同他們相會”

    沈琉眼皮都沒有擡,開心地回答他:“請速度”

    一句話擊倒情竇初開,豐青年的臉已經不能用黑麪來形容了,在沈琉依然漫不經心的獨自思索的神情下,豐青年抓起車鑰匙,一把拉過沈琉,以一陣風的速度將她送到了宏家大門口。

    “多謝,再見”沈琉同他客氣。

    得到的是一句冷冷的:“不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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