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輩子所最窘迫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之前他渴望誰都看不到他的這副窘態,如果看到了,也請是最少限量的。現在,他看見沈琉騎着他的小行,一人一馬端正的站在他的前頭,都以一種忍笑的姿態在俯瞰他。

    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它知道的太多了這是他第一個想法。

    出去以後,必須滅口她們這是他第二個羞憤欲死的想法。

    很好,女人,你是我第一個想要自己動手滅口的人他驚歎在姑姑不在的情況下,自己居然也有嗜血的本能。

    然而十幾條內心狂亂的吐槽過去了,沈琉依然騎在馬上一動不動,他終於耐不住性子,閉着眼睛用盡全身的勇氣怒吼:“宏小姐,你能幫我出來麼”

    此時的葉暮秋再也沒有之前溫文儒雅的俊朗表象了,他臉紅脖子粗,手還在空中握成雞爪狀。整個人一副猙獰的樣子,沈琉反而覺得這是他最真實的表露。

    沈琉忍住笑從馬上跳下來。

    她走過去,蹲在那裏仔細觀察周邊土質,並且掏出小錘子敲了敲裂縫四周。

    “請告訴我,你在勘測什麼”葉暮秋絕望的看向沈琉,因爲極度的喪失理智,他也不打算維持他彬彬有禮的貴公子形象了。

    他整個一副抓狂的樣子,皺着眉頭,態度冷冰冰的很不好:“宏小姐,如果不能救我出來,麻煩開槍打死我好嗎”他甚至把槍丟出來了,哦,這槍一直在他口袋裏,手能觸及的地方,剛剛他還有求生的意志,此時醜態百出,他一時腦熱,恨不得就此了結自己的窘態。

    對呀,他也上過抗壓課,也修習那些堅強意志的羞辱課程,什麼都學習過,然而他現在被一人一馬鄙視着,他怎麼也慪不過這口氣。

    當然他也知道沈琉不會這麼幹,丟把槍出來,只是純屬發泄自己的不滿。

    “好啦,我看看土質,然後看看能不能把你弄出來。”沈琉蹲下來,脫掉自己外面的騎馬服,將它塞進土質石塊最稀鬆的地方,隔離着葉暮秋和石頭的摩擦。

    爾後她着實費了一番力氣,一點點的錘掉了邊緣的一些突起。

    她甚至還砍來一根粗粗的竹子,撬在葉暮秋的身體之下,讓他的腿暫時脫離了溝壑。

    等到救援隊稀稀拉拉的趕來時,葉暮秋又恢復了他貴公子的形象,正騎在馬上沈琉的身後,輕輕擦拭着臉上的血漬呢。

    “啊,真是太好了,兩位都沒有任何的損傷。”救援隊長第一時間飛撲過來檢查坐在馬背上,穿着工裝背心,看起來威風堂堂的宏玫瑰。

    宏玫瑰伸出一隻手來阻止了他的熱情:“謝謝,一切都好。請不要抓我的手臂。”

    這個世界什麼都好,就是所有人的人都太熱情了,想要用肢體表達自己的情緒。

    等到回到會所的時候,牡丹和宏大元都已經在了,宏牡丹穿着個大大的罩衫,看見沈琉第一時間衝了上來,把她手臂拎起來,前前後後打量了好久,確定沒有問題才吐出一口氣。

    “你也省點心呀,玫瑰,並不是每次都這麼好運的呀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麼”她一邊抱怨一邊把罩衫脫了下來,披在了宏玫瑰的身上。

    那件罩衫還帶着牡丹的溫度,把沈琉的身心都溫暖了一把。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根本沒有想過要關心你,看看你這個德行,什麼天氣了,穿個工裝小背心在外面晃盪,我是怕你生病了,又擾得家無寧日”宏牡丹翻着白眼,嘴巴不停的刻薄沈琉:“你這個惹事的脾氣再不改,我跟爸爸都不要你了別忘了你現在是宏家小姐,穿得這麼醜,丟臉”

    沈琉沒有管她的話,突然伸出雙臂一把把牡丹抱住了,笑嘻嘻的同她道謝:“你們不要說我啦,不管怎麼樣,謝謝阿姐和阿爸”

    宏大元嘆了一口氣,破天荒的伸手來摸宏玫瑰的頭,帶了些父親的慈愛:“玫瑰啊,你要知道,爸爸也只有你和牡丹兩個孩子了,你不要總是這樣讓爸爸擔心啦,雖然爸爸很勢力,但是愛你們的心是真的。”

    他少有感慨,這段時間,沈琉和牡丹不斷髮生狀況,讓他也很恐慌。雖然愛財,然而對女兒的關切的心倒是不少的。

    沈琉無聲的拍了拍宏大元和牡丹的肩膀。第一次在異次世界感覺到了存在感。

    也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了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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