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有人來接包裹,來的大概有五個人,一箇中年少婦和兩個幼小的孩童,外帶兩個如同保鏢一般的成年男子。

    少婦穿着雪白的套裙,褐色的大波浪被珍珠髮夾卡在了腦後,來的時候素着一張臉,臉色慘白慘白。

    她一眼看見運來的包裹,眼淚就緩緩流了下來。

    她牽着一雙孩童,走至包裹前輕聲說:“孩子們,是媽媽回來了。”那兩個孩童都掛着眼淚,站在她身側,雖然年幼,卻似乎已經懂了一切。

    卓老大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氣質溫婉,五官精緻,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即便是帶着悲傷,她的語氣都那麼的柔和。

    她給他的印象之深刻,導致他回來以後找的相好的都有點接近她的某一部分。有時候是裝扮上像,有時是說話的語氣類似,反正總有點那個少婦的影子。

    他回來的時候,收到了很大一筆金額。

    比原先承諾的還要多。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用這筆款子,重整了家族企業,將卓家的快遞企業發揚光大,現在各國各地都有了他們的分點,要說運輸快遞第一塊牌子,卓家當之無愧。

    他一直對這件事保有緘默,直到一次醉酒,和航運的漢子們聊天,提到遇到的奇事,他喝多了,忍不住說:“多長一個指頭是有的,我還見過多長一片指甲的,嘖,回想起來寒風陣陣,雞皮疙瘩。對了,我記得十分清楚了,嘖嘖,那小腳慘白,大拇指的重蓋兒疊着,可怕”

    大家聽了他的言辭,以爲他喝多了,並不以爲然。

    其實多長片指甲重疊着也不是令人寒顫的,關鍵是他當年的經歷,讓他頗爲不舒服。

    酒醒了以後,他卻是十分的後怕,生怕這事被傳了出去。畢竟對方瘋子一般的行徑和財大氣粗的實力,讓他忌諱了這麼多年。

    提心吊膽了好多天,他也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然而,他還是擔心,甚至僱傭了兩個保鏢寸步不離的保護他。

    直到那天,他在河邊釣魚,有個身着緊身西服,腰窄腿長長相英俊的青年緩步走過來,見着他以後,停下腳來微笑着問他:“老伯,你是卓越集團的卓老大麼”

    他的保鏢就在他身後,一身抖擻,據說都是拳腳不錯,槍法精準的精英人才,想必這樣溫煦的年輕人並不會有什麼威脅到他人生安全的地方,他有滿滿的安全感,於是他放鬆着回以青年人微笑,回答他:“是啊,卓越集團是我的,江湖人稱卓老大,做了快運幾十年了哦。”

    青年人笑得更加春風和煦。

    他一邊笑着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雙黑色的手套,緩緩戴上,語氣柔和的問他說:“卓老伯,人生七十古來稀,古人說七十是大壽,活到七十的也是稀少可貴,就算死了估計也是喜喪嘛,今年你七十一,過了古稀有一年了,其實十分幸運了,死在古稀後,嘖嘖想想就美妙,你說你死了以後,會不會兒孫給你奏起喜樂”

    這話說的十分不中聽,卓老大一臉怒氣的站了起來。

    他正要爭辯,就見着青年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一探臂,強而有力的將他的頭迅速錯轉開了。動作十分迅速,快到後面的兩個精英都沒有反應過來。

    “唉,原來脖子斷了並不十分疼呀”這是卓老大人生裏最後一個心底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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