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這幾天都沒有去馬術場,宏大元爲兩個女兒特地請了私家定製在家裏趕製騎馬服,作爲事業蒸蒸日上的商界黑馬,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反而只是自己的兩個女兒有個好歸宿了,他決意要將牡丹打扮得風風光光的,展露於衆人眼裏,讓大家都由衷的讚歎一聲,宏家的女兒都這麼好看。

    然而,牡丹的審美還是那樣耿直,對花朵有着強烈的愛好,她對設計師說:“肩膀那裏要扛一朵大花,腰身緊緊包裹着,也要墜着花,手腕這裏做成花苞一樣的,褲腳也是”

    設計師的表情一度癱瘓,然而良好的商業素養,讓他一忍再忍。

    他歸納的回覆牡丹:“小姐,請問都是花朵麼,要什麼樣的花哦,我說是種類。”

    宏牡丹一揮手:“什麼花開得絢麗,就選什麼花啊,你該懂的啊,你是設計師麼。”

    輪到宏玫瑰的時候,設計師的臉已經笑僵了,他問:“玫瑰小姐需要什麼樣的花簇”

    沈琉一揮手,說:“簡簡單單不需要任何修飾就可以了。”

    設計師眼睛一亮,讚歎她:“是呀,小姐青春靚麗,本來就是一朵嬌花,何必需要那麼多人造花來襯托,我一定將小姐身段都展露出來”

    他提宏牡丹選了正紅色,沈琉卻自作主張要了純黑色。

    衣服做的很快,三天之後就送來了,難爲設計師挖空心思,將花簇做得典雅而不庸俗,宏牡丹長得豔麗,居然穿了這一套花團錦簇的騎馬服也壓得住,只覺得她盛妝華服,顯得異常奪目。

    她站在那裏一笑,簡直整個人都似燃燒了一般靚麗。

    豐知行暗戳戳地拍了一張照發給知禮。

    不出兩秒,知禮回覆他:牡丹花開,富貴奪目。

    豐知行笑笑,他慵懶的靠着沙發,等待沈琉着裝出來。

    然而沈琉一出來,所有人的眼睛都離不開她了,她還是簡簡單單的,不施粉黛,她的脣色本來就是紅潤的,膚色天然白皙,臉頰因爲長期運動帶着微微淡粉,顯得少女青春無敵,馬尾梳理得高高的,金環爲裝點,在黑髮間閃閃發光。

    騎馬服裁剪得十分貼身,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放大了凸顯了出來,黑衣的領口折着一朵淡淡菸灰的花朵,顯得隨意而又大方,而沈琉精緻的五官卻奇蹟般的在這套極爲簡單的黑色騎馬服下被強烈凸顯出來了。

    “小六,你真美”豐知行一向不吝嗇誇獎沈琉,他一張臂,就把走近的沈琉給圈進來了。

    宏大元和宏牡丹早已經對他們日常秀恩愛淡定無比了,一致別過頭去,探討牡丹衣服上還需要完善什麼。

    “牡丹,你這次要好好展現自己,阿爸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的。”宏大元對擇偶標準已經發生了變化,很久之前,沈琉還沒有迴歸宏家,他渴望牡丹能夠找一個金龜婿,對自己的事業有所幫助,至於人品和其他,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從來想的都是自己的乖女長得美貌如花,就算是做一個養在外面的嬌花,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和足夠的經濟來源也就足夠了。

    沈琉回來以後,他開始觀念發生了變化,其實賺那麼多錢,還不如一家人都安安心心的,現在他對牡丹和玫瑰的擇偶標準,已經轉變爲人品可以,積極向上了這是多可貴的一步轉換,要說覺悟的原因,還是來源於沈琉,她回來以後發生太多驚心動魄的事情,每一次都柳暗花明,峯迴路轉的,他的心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激,這才發現原來跟金錢相比,兩個女兒纔是最重要的。

    沈琉穿了一會兒騎馬服,走上樓去,想要換掉它,豐知行尾隨其後,見她豪邁的一脫外衣,身上只着了個小小的裹胸,頓時驚到了,連忙將她的房門關了起來。

    他一回頭,卻看見沈琉的胸口盛開着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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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他結結巴巴的問沈琉:“什麼時候,你這朵玫瑰變成這樣了。”

    他記得梅姑曾經說過,葉家有一種祕法,是將紋身和命向捆綁在一處,垂死的人,肉眼看去,那紋着的花草會呈現垂敗之向,將死的那一剎那,花草會全部綻放,身體強健的人,花草會含苞欲放,只有死而復生,重新獲得新生確切的擁有了新生的人,那所紋上的花草會催發得欣欣向榮。花草綻放只有兩個可能,死去的人和獲得了重生的人。

    從來他們也是隻是當這種祕術是個求心理安慰的存在,因爲葉槐曾經研究過祖傳的這項祕術,先人將它傳的十分神奇,更有他祖輩記載,垂死的人,紋上花朵,命格強硬的,或許能因此獲得新生。

    小六同父母和葉家夫婦出海的時候,在海外遭遇了種種,葉槐很怕對不起因他而亡的沈家夫婦,在小六垂危的時候,在她胸口紋上了這朵含苞的玫瑰。

    沈家人卻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一直以爲這朵玫瑰應該是綻放的,沈家老大好幾次想要接回小六,一想到她胸口含苞待放的玫瑰紋身,都有萬千顧及。

    只有豐知行知道原因。他一直擔憂的是,年幼時的小六有過綻放的玫瑰,最後卻又重新呈現出垂敗之態,他一直壓在心頭,很怕沈琉像祖輩斷言的那樣,垂敗的紋身寓意着走向死亡,然而他這一刻,看到了綻放的玫瑰,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

    這說明,他的小六遭遇了不測又重新活過來了。

    “哎你不說我都沒有注意它開花了”沈琉同樣驚訝。

    “你知道原因”沈琉觀察豐知行的表情,對他臉上喜悅的神色表示疑惑。

    豐知行拉着沈琉的手,將她拉至牀邊,坐下後將葉家的這個紋身祕法說與他聽,其實對他來說,一直以來都是梅姑說睡前故事的時候作爲故事來說給他聽的,所以他敘述起來總有點說睡前故事的感覺,於是他笑着總結:“原本以爲這是無稽之談,父親紋在你的身上,估計也只是求個心裏安慰,誰知道它真的會由垂敗之態走向綻放態,只是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會有兩個這麼極端的形態。”

    沈琉聽了卻是心裏通透。

    豐知行的確不會明白在她身上爲什麼有垂死的綻放也有重生的綻放。

    她突然想起那日同葉暮秋上清泉寺的情形,方丈說過,她一直不願意同這個世界妥協融合,所以她的生命岌岌可危,她來的時候,是這個世界沈琉垂死的時候,她身上的玫瑰那時候綻放着,被監控的沈家人拍照回家確認是沈琉,她附身了以後,那神祕的召喚她來的紋身便又恢復到半死不活的垂死狀態,因爲她沒有同這個身體真切的融合,也隨時可能消失在這個世界。

    然而,她那日看到了那邊的沈琉居然過得十分美好,沈爸爸被哄得十分開心,沒有了她,大家似乎也過的很不錯,她的心情逐漸就不一樣了,隨遇而安的開始慢慢接納這個世界,屬於她的新人生,慢慢的展開了帷幕,所以她現在新生重生態,玫瑰花纔會全部綻放。

    她不打算解釋給豐知行聽,只是微微笑,換上了家居服。

    “這樣不好麼,說明我有了新的人生,我很開心這個世界接納了我”沈琉笑眯眯的。

    沒有哪一刻然豐知行這樣的安心,他滿足的將沈琉的手握住,忍不住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也感激你接納了這個世界和我。”

    沈琉笑嘻嘻的看他蹭,突然伸手掐了他一把臉。

    “嘴甜,你這樣哄了幾個女孩子了”她惡狠狠看他。

    豐知行哈哈哈笑出來。他揉了揉沈琉的頭髮。

    “噫,肉麻死了”沈琉一把推開他:“你這個套路滿滿的豐家小少爺,跟你二哥一樣會套路。”

    豐知行啼笑皆非,只有他才知道,多年以來,在他的心裏,女性分爲兩類:沈琉和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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