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蘋第二次來到這個醫院。

    依然跟着一個保鏢。

    張強在張蘋出來之前,吩咐保鏢:“務必知道對方的一切信息,錄下他們的對話。”

    保鏢這次盡忠職守的摁動了錄音筆。

    “嗨,小夥子,用錄音筆可不好”葉暮秋走了過去,伸出食指和無名指,輕巧的一拍他的口袋,將那支小小的錄音筆就夾了出來。

    保鏢被他另外一隻手壓制得動彈不了,滿臉通紅,用盡了力量也無法掙脫。

    “我對張蘋小姐沒有惡意,但是我不喜歡有人這麼樣竊聽我們的說話,抱歉”他將錄音筆放入自己的口袋。

    張蘋尷尬到滿臉通紅,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讓保鏢用錄音筆錄下她跟葉暮秋的對話,又羞又氣,她跺着腳,將那個保鏢要推出去。

    她甚至已經羞慚到流下了眼淚。

    葉暮秋阻止了她:“不要趕他走,他畢竟可以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他用餘光瞄這位臉色發紅的保鏢,笑着說:“他畢竟是一位保鏢啊。”

    他一轉臉,看見張蘋默默流淚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無言,於是從口袋裏掏出紙來遞給她:“你怎麼這麼愛哭”

    張蘋尷尬的站着。

    他又問:“你們快要馬術比賽了,你訓練不多久,還有信心麼”

    怎麼會有信心啊,張蘋有點想苦笑,她一貫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騎馬對她來說,儘管已經上了好幾節課,依然是充滿畏懼的。

    她有些難爲情的搖了搖頭。

    她跟張蘋不一樣啊,葉暮秋在心裏暗歎,張蘋雖然也屬於很少運動的女孩子,但是她騎馬還是不錯的,而且從來不會出現這麼顯出膽怯的時候。

    到底是含着金匙出生的小公舉,她的人生裏,雖然也有着善良謙讓,但是從來不會示弱,雖然文文靜靜的不愛多說話,但是必要的擔當,張蘋還是有的。

    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問她:“既然因爲我讓你耽誤了這麼多的課,導致你現在這樣嗎那麼,就讓我做你的私人馬術教練吧,我教你”他伸出手來,張蘋遲疑了一下,將手放心他的掌心裏。

    他倒是知道有一個地方,他的小行就寄養在那裏。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他習慣性對着女性放柔聲音,然而對張蘋來說,這絕對是致命性的溫柔。

    張蘋點點頭。

    他們要去的地方,其實是他在這裏極爲私人的一個別墅,別墅後面寄養着小行,工人見他來了都十分驚訝。因爲今天少爺居然帶着外來人進入這個別墅。

    這個別墅是他十六歲那年爲了獎勵自己成年給自己買的。

    工人都是常駐在別墅裏,受過他的恩惠的。

    每年他都會在自己極度崩潰,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過來自己的小別墅裏暫住幾天,葉夜羨也知道他有這麼個別墅。

    但是她從來沒有問過。

    因爲她知道有的時候逼得他崩潰,對復仇大計並沒有什麼好處。

    張蘋有些驚詫,她一直以爲葉暮秋只是個普通的打工者,即便是入了私立醫院,也只是覺得是託了某個學員的福,然而這棟別墅,不管從地段和裝修來看,都是極爲奢侈的。

    她不認識一個只解決了溫飽問題,或者小有財富的青年會買的起這樣的別墅。

    她期期艾艾的問:“這是你的別墅”

    葉暮秋反問她:“難道不像麼”他斜靠在別墅的門前,表情目空一切,儘管穿得十分隨意,依然有一種遮擋不了的養尊處優感。

    他家裏一定不簡單。

    這是張蘋心裏想的。

    然而她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葉暮秋有點失望,她們長得這麼像,卻有着這麼多的不一樣,要是以往的張蘋一定會心直口快的問他,你怎麼有錢買得起的。

    他也曾經想帶着以前的那個張蘋來到這裏,然而那時的自己總是防備着她的,將她只是當做到口的獵物,他只是隨便租了個總統套房。

    他記得張蘋有些驚歎的問他:“親愛的,你不是中產階級的後代麼,我們這是在私奔,你這樣奢侈,還有錢麼”

    對了,那個女孩一向是耿直而坦率的。

    對他的感情也是。

    想到這裏,他笑了一下,拉開了大門,示意張蘋進去。

    裏面的裝修都是照着他的喜好來的,什麼金碧輝煌,就塞什麼進去,所有的空間都塞得滿滿當當的,不同於葉夜羨同他共同生活的那個別墅,他個人還是喜歡滿當當的感覺的。

    他親自動手,爲張蘋泡咖啡,一擡眼看見她脖子裏的項鍊,有些鄙視的說:“這條項鍊一點都不好看,爲什麼你只帶這一條”

    對嘛,黑黑的如同鐵疙瘩一樣,懸掛在脖子間,張蘋長得本來就是平白無奇的,再戴着這麼個平白無奇的首飾,讓人有種不想再去看第二眼的感覺。

    張蘋聞言伸手摸了摸那個玫瑰小吊墜,她自己也很不喜歡這條項鍊,她只能將張強灌輸給她的說辭又說了一遍:“爸爸說,這是我的護身符,戴着它,我就會有好的運氣”

    葉暮秋突然笑了,他搖搖頭,突然傾身親了親張蘋的額頭:“這才叫獨一無二的護身符。”

    他眼光落在張蘋的脖頸間,然而張蘋被葉暮秋這樣大膽的親暱早已經驚得不知所措了。她從臉一直紅到耳垂。

    “小姑娘”葉暮秋笑着伸手牽她的手,他回去的時間不多了,要在這段時間內讓張蘋能夠心甘情願的將項鍊交於他。

    張蘋被他扯着站起來了身。

    “走吧,我教你怎樣端正姿態騎馬”他早已經讓工人備好了小行。

    小行正優哉遊哉在門外的草地上喫着草,葉暮秋牽着張蘋過去的時候,小行連眼睛都沒有擡。

    它的性格十分傲嬌,所以葉暮秋讓張蘋輕輕的摸摸馬的頭。

    小行有點不耐煩,看見葉暮秋扣着張蘋的手,斜睨了他一眼,又垂頭去喫草。

    “小行是老馬了,性格雖然不算溫順,但是口令基本都懂,有我在你不用怕。”他一個縱身跳上馬背,伸手給張蘋。

    陽光從他背後照射過來,將他籠罩在陽光裏,他一個彎腰伸手,眉眼英俊,像個騎着白馬的王子,張蘋的心撲通撲通的跳。

    她緩緩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他的大手裏,爾後他曖昧的用大手裹住了她的小手,將她猛地拉上了馬背。

    他整個來了都把她抱住了。

    感覺張蘋整個人都陷在了他的懷抱裏。馬兒走得十分緩慢,午後的暖陽下,英俊高大的男子,細心呵護着懷中的嬌小妹子,一切看起來是多麼的美好。

    然而張蘋的鼻尖都開始出汗了。

    她總覺得自己怎麼坐都有佔葉暮秋便宜的嫌疑,在她的心裏,覺得葉暮秋長得這樣的好看,現在又覺得他的背景可能又不亞於她接觸的那些男生,突然就自己審視起自己來。

    總覺得這樣的自己,可能對方真的只是因爲愧疚想輔導她馬術。

    她努力的坐直了腰,汗水從她的額角流下。

    “你很熱麼,阿蘋爲什麼滿頭都是汗水”葉暮秋看她緊張得流汗,有點覺得摸不清頭腦,之前他也會對之前那個張蘋親暱一點,張蘋頂多是害羞臉紅,像這樣緊張到掉汗的情形讓他也是豐困惑。

    張蘋乾笑,更加端正的扳直腰桿。

    兩人之間空出一個嬰兒拳頭的距離。

    葉暮秋恍然大悟,他嬉笑着將她整個環住,將手放置在她腰間,用力摁向自己:“你不要這麼緊張的,靠着我,會輕鬆點,你看這別墅周圍的環境還是不錯的,我們就當縱馬觀景呀、”

    張蘋被他用力摁進懷裏,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大概也揣摩着,或許自己身後的這個男人在同自己調情

    她還不敢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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