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的樹林拔地而起,連綿不絕。林間的鳥兒在蔥鬱的大樹間跳躍,清脆的鳥鳴佐以溼潤的空氣,綠色的植被,讓人神清氣爽,精神都比任何時候要好。

    這裏有號稱f國最大的寺廟,裏面高僧數位,皆是德高望重的名僧,每年都有無數的信徒從全世界各地千里迢迢而來尋求心靈的慰藉。

    “請問,這位先生是不是最近投宿在這裏”身穿迷彩服的青年從揹包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青年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穿着一襲休閒西服,目光迷離的遠眺。

    接過照片的小和尚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有點遲疑的點點頭:“是有這麼一個,不過比照片瘦多了,整個人神經兮兮的,白天黑夜的裹着被單啊,大概被大師安排在廟外的羣居地吧,你去那裏問問。”

    青年收起了照片,朝着民居地走去。

    靴子踩在厚厚地葉子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剛進村子就看見那個他要尋找的人。

    那個人已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整個人之前瘦了太多,臉頰深深陷了下去,眼窩處因爲極度的瘦增添了不少皺紋,顯得悲苦而憔悴,嘴脣的皮的幹而起着皮的,最淡的脣色都沒有了,慘白着,一陣風過,他站在風口處左搖右晃的,那衣服空蕩蕩的掛在他的身上,像是個麻布袋。

    與正常的時候比,他現在更像一個遲暮沒有生氣的活死人,眼睛中一絲絲神采都沒有了,看哪裏不會好好的轉頭,只會整個身子轉動向後看。

    “葉暮秋是不是你”

    他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整個身子僵直着轉過去,嚇得要命一樣將手指比在自己的嘴上發出很大的噓

    “不要叫這個名字,不要叫這個名字,她會聽見來尋找我”他像是被嚇壞了一樣,到處探視。

    怎麼會成這個樣子了,他以前雖然中二,但是也健康自信啊

    “葉暮秋,你搞什麼鬼”豐知行被他神經兮兮的言論給徹底震驚了。

    只不過一週,是什麼讓一個健康的人瘦成這個樣,而且他害怕的樣子不像是僞裝的。

    “你是誰啊”

    “豐知行”葉暮秋居然還能認識他,一旦認出自己不投緣的兄弟,他也似乎正常許多,他嘆了一口氣,一言難盡的樣子:“你不知道這段日子我經歷了什麼”

    “你來我的住所,我們好好談談吧”他拉着豐知行往居住的村子走。

    這裏原本是遠近的香客因爲想要長期供奉佛祖,近距離聆聽佛偈而短期裏暫住的地方,住所大多都是簡陋而實用的,不拘於豪華或者裝潢,以能住爲主旨。

    是以一路過去,都是友好的居民們點頭微笑打招呼,有不少人看見瘋瘋癲癲的葉暮秋,都帶着戒備的避讓,看來之前葉暮秋在這裏也胡鬧了不少。

    葉暮秋一路拽着豐知行狂奔,他住的地方似乎很在村子很神的地方,一路走過去,居住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來到了一處地窖口,他突然停了下來。

    “就這裏,我們先下去,把符咒都貼上,然後才能暢所欲言她就跟不過來了。”他嘗試着,打開地窖的木板門。

    木板門一旦被打開,撲面而來的便是潮溼而帶着腐臭的陳舊氣味,豐知行皺了皺眉頭。

    葉暮秋期盼的看着他,對他說:“別怕啊,跟着下來就可以了,下面什麼都有,我要是不住在這裏,夜間早就被糾纏死了,你知道我爲什麼選這裏”他神祕兮兮地湊過來,眼睛亮得十分詭異:“你以爲我不覺得這裏又髒又臭麼,我又不是神經病,

    有自虐的習慣。”

    豐知行毫不留情的笑了一聲,嘀咕:“我還真以爲你神經病了。”

    這對兄弟自生下來後從來沒有親近的時候,即便是此刻豐知行看葉暮秋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很是擔心,然而出口的依然是沒有好氣直戳人心的話。

    好在葉暮秋並不在意,他壓低聲音偷偷告訴豐知行:“我知道這裏又臭又髒,還在地下,經常泥土撲簌撲簌的掉下來,但是我還是選擇在這裏,是以爲她有潔癖,知道我住在這裏以後,極少來鬧我”

    “她”豐知行疑惑。

    “進去再說”葉暮秋力氣卻是極大,一把把豐知行的手腕捉住,拉着他就往地窖下面走,豐知行掙脫了他的手,無可奈何的往下走了幾步。

    “不要動手動腳的,咱們沒有親熱到這個地步吧”他皺着眉頭,走了幾步,才發現葉暮秋並沒有跟上來。

    他正小心翼翼將木門舉着蓋起來,蓋好以後,在口袋裏面摸啊摸啊,像是在掏什麼一般,摸了許久,掏出黃黃的幾張紙,沾了口水,將它們一一貼在木門上。

    “你這又是幹嘛”豐知行現在很擔心,他的這位擁有同樣血緣的兄長,很有可能中二病轉向神經病中期了,上次他還覺得語無倫次是初期,這種症狀,完全是中期症狀啊。

    “噓,我在封印結節不封印好,會有不好的東西跟進來,你我晚上就會遭遇危險”葉暮秋一副嚴肅又認真的樣子,嘴巴里還嘀嘀咕咕的念着經文。豐知行已經徹底無言了,看着自己這位不熟悉的兄長詭異而又認真地念着經文。

    等到他念完一段經文,跟豐知行下到地窖下面,已經是一刻鐘以後的事情了。

    進了地窖,他像是徹底釋放了一樣,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露出個輕鬆的笑容:“你爲什麼來看我是因爲擔心我了麼,親愛的弟弟”

    當然這親愛的弟弟調侃意味比較多。

    豐知行呵呵冷笑了一聲,回答他:“我是看你信件裏詞不達意,總覺得你精神狀態出了問題,所以過來看看,要不要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去腦科醫院度假。”

    葉暮秋一點都不介意豐知行這麼回答他。

    他將地窖裏的煤油燈點亮。

    豐知行這纔看到地窖的全貌,這裏顯然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到處是灰塵,裏面幾乎什麼都沒有,只有葉暮秋自己拖來的幾塊木板,拼成了牀的樣子,牀上也沒有任何被子,只有葉暮秋早些時候穿的一件名牌風衣,此時風衣已經看不出顏色,被團成一團丟在牀尾,顯然這是作爲被子被使用的衣服。

    “你最近過得很糟糕啊”豐知行站起來在這佈滿蜘蛛網和灰塵的地窖中走了一圈,看見木板上還有兩個髒兮兮的饅頭,有點不忍心的問:“這是你喫的”

    葉暮秋嗯了一聲,他心思並不在這些上面。

    他在木板上坐下,同豐知行說道:“我來這裏實在是因爲自己的癔病無可救藥了。”

    “我很高興你來看我,大概下一次見面,你就要帶着花束去墳前探視我了”他嘆息。

    豐知行皺皺眉頭,他很不喜歡葉暮秋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知道自己身世至於頹廢成這樣麼”他皺着眉頭問葉暮秋。

    葉暮秋一直在搖手,長嘆了一口氣,突然開始說自己的故事:“大約是上一次,我去偷襲弟妹不成,被弟妹重創以後,你還記得麼”

    豐知行翻了個白眼,表示他很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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