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豐知行遇到危險了,梅姑。”沈琉那日連日來到豐家,平日一派淡定的梅姑臉上居然也是憂心忡忡。

    她伸出手來,握住沈琉的手:“小六,的確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你的直覺是對的,昨日傍晚的時候,有人將知行綁走了,估計來人來頭不小,我們豐家的禪室地處山間,常年並不對外,很少有人知曉,對方是查了我豐家的底兒,有備而來的。”

    沈琉這下心理更加確定。

    “梅姑,我只想知道許家在s海域有沒有私人的島嶼。”距離下個月中旬也沒有多少時間,上一次許品來若有所思的樣子在沈琉腦海裏又浮現出來。

    這個老奸巨猾的老傢伙,一定想要在手裏握着王牌同葉槐談判。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爲什麼葉槐這樣傳說中應該機智非常的人,任由別人將自己的親人抓在手裏。

    她甚至懷疑多年的囚禁生活,讓他的親情之感已經薄弱無比。

    梅姑沉吟了許久,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小六,你的意思是許品來那個老傢伙帶走了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暮秋的催眠有沒有被解掉”她憂心忡忡的,對葉暮秋倒是沒有什麼惡感,當初葉夜羨的事情,她只是覺得對方太過於偏執,這麼多年,她親眼看着葉夜羨將那個孩子教導成了復仇工具,曾經有過勸解葉夜羨的心思,然而,葉夜羨早已經鑽了牛角尖,甚至叫板她教導的豐知行。

    “我暫時讓知禮去探探,不出意外,明日早晨,應該會有相關的信息。”她轉動了手裏的戒指,猶猶豫豫的,又問沈琉:“小六,你可知道,知行他爸爸這幾日去了豐糖的墳地,將她的骨骸都取走了。”

    豐糖埋在豐家住宿後面的大片開着花的山坡上,當初豐糖在世的時候身體並不是很好,曾經開玩笑的時候,同自己的妹妹說過如果哪天不在,希望葬在漫山遍野的山坡裏,每日都可以享受陽光鮮花。

    豐家定居在了這裏以後,買下了後山的山坡,如同豐糖所期許的那樣,遍山遍野都是綠草野花。

    豐知行是個很乖的孩子,幾乎每週都要去豐糖的墓前彙報這一週自己做過什麼,那裏幾乎是豐知行最爲依賴的一個地方。

    葉槐現在不聲不吭的就把豐糖接走了,梅姑有點不安,生怕豐知行回來以後,見不到自己母親的墓碑會心裏難過。

    “梅姑你放心吧,我如果見着知行,會好好安撫他的,即便葉伯伯將墓遷走了,一定也會將伯母好好安置的,到時候我會帶着知行一起去探望伯父伯母。”沈琉現在着急的並不是豐糖墓被遷走的事情,而是豐知行現在身處何處。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夠第一時間將豐知行接出來。

    到了傍晚的時候,豐知禮的信息還沒有過來,沈琉倒是第一時間接到了許鐸的電話。

    這些天來,許鐸同穆涼匯合在穆家的一處度假地,兩人頹廢了幾天,各自吐槽了自己的境地,許鐸是對許家徹底灰了心,穆涼終究放不下穆老爺子,情報從來也沒有斷過。

    兩日前,穆涼得到訊息,許品來命穆老爺子出手,將葉暮秋和豐知行都綁上了許家的孤島。那座孤島原來也是葉槐的產業,二十多年前,強制過戶,掛名在許家的名下,此刻歪打正着,同葉槐現在所處的私人島嶼相當的近。

    穆涼獲得信息的第一時間就陷入了兩

    難,他知道沈琉和豐知行現在處於熱戀中,將兩人分開,對自己或者許鐸,都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自己的爺爺這一次也受到許老爺子的指示,綁架了豐知行,肯定有他們的目的,然而,他怎麼也放不下沈琉,居然像個聖人一樣,替沈琉擔心起來。

    此時的玫瑰應該是很擔心很無助吧。

    他曾經同許鐸說過,要不是因爲兩家的長輩對沈琉和葉家做出了那麼多禽獸不如的事情,他們兩個也絕對不會放棄沈琉,一定會糾纏到底的。

    許鐸說:即便是這樣,我依然還是喜歡她。

    又不是因爲對不起她,感情就可以磨滅掉。

    發現豐知行被綁架以後,許鐸曾經打了電話回去。

    許品來是這樣問他的:“少了豐知行作爲情敵,你爭取沈琉做女友的機會不是更多,如果你是許家的後代,就沒有這樣慫的問話,爲什麼要來解救你的情敵”

    在許老爺子的觀念裏,任何東西都可以搶來的,他付諸於行動半輩子,總覺得這世界上萬物如果不去爭取,靠着機緣,估計自己這輩子活得沒有這麼爽快。

    陡然發現,自己居然生了一個如同聖父一般的孫兒,聽到自己幫他爭取愛情,居然一副十分不滿要成全別人的樣子,頓時氣得罵他的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你這個慫樣,比你父親當初都不如,當初讓他出任務,他心軟放了別人一馬,事後怎麼樣的,還不是被當初自己親手放了一馬的人報復了你就不學學狠一點,豐知行的事情你別管了,你也別指望從我這裏將他放出去,等着接受沈家小六就可以了,女人嘛,你給她足夠的財富和安全感,她總會乖乖跟着你的。”

    許鐸覺得跟自己的爺爺已經無法再溝通下去了,他的觀念裏面永遠都是掠奪。

    他掛了電話以後,穆涼問他:“是置之不理還是幫助玫瑰”其實這話兩人也違心的很,然而一旦想到玫瑰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歡暢的笑靨,兩人又互相對視着嘆了一口氣。

    既然無法看到沈琉難受,那就繼續一起做傻事吧。

    “玫瑰,豐知行被爺爺捉去了許家許久前購置的荒島上了,穆涼得了訊息,穆家的一隻精銳的僱傭兵正守着他們。”許鐸說話的時候,有些羞慚,面對心愛的女孩,吐露的永遠是自家長輩做的腌臢事。

    他忍不住道歉:“對不起,玫瑰。”

    沈琉愣了愣,這樣頹廢的許鐸,她還沒有見過,充滿內疚,語氣充滿了無力,從她認識許鐸第一天,許鐸給她的印象永遠是傲氣滿滿的,帶着自信和優越感的。

    她安撫許鐸:“長輩的事情,不該牽涉在你們身上,我們是朋友,只要你們不背叛我,我就一直會信任你們,不必道歉,那不是你的錯。”

    許鐸握着電話,許久不能言語。他幾乎覺得自己的眼眶都要溼潤了。

    “玫瑰,我和穆涼,帶你去找豐知行吧,這是我們能夠爲你做的最後的事情了。”他擡眼看向穆涼,後者回他一個篤定的笑容,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摁了摁,他知道這是穆涼給予他和自己的鼓勵。

    是啊,他們還能爲沈琉做些什麼呢,無非是讓她展顏,看到心愛的人歸來吧。

    這樣便就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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