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一百三十九章 晏修遠探監
    欒溪雖心存疑慮,但還是點頭信了我說:“若能得青燈古佛相伴,倒也好過此生困頓在這所皇城之中好,無論此案結果是什麼,我都信你仲靈”

    見仙緣一事已然了卻了大半,我便徹底放下心離開,準備將好消息告訴給冥帝司。

    只是今日前往牢房探監的人卻並不止我一人。

    自是皇嗣一案與後宮牽扯頗多,朝政一事混亂一片,皇帝老突發善心竟將晏修遠官復原職,只免了半年俸祿,做之前藐視皇室威嚴的懲戒,朝野皆傳這晏大人定然是找了什麼上方走動了關係。

    殊不知這原本的一切就都是昭華一手策劃的計謀,爲的也不過是提早將欒溪仙緣一事定下,免得日後天劫來臨時,還需仲靈一人重塑仙身大傷元神。

    欒溪坐於牢中默默的在心中回想着仙緣,忽聞過道中有腳步聲,待看清那人時,不由脫口而問:“你怎麼會過來看我”

    晏修遠眉宇間不甚流露出了憐惜。

    試問他內心,也不全清楚對她的感情,究竟真的只有救恩之恩,還是阻隔在了君臣之禮上。

    監牢的火盆不時發出噼啪聲。

    晏修遠命人開了牢門,將帶來的一應膳食放在桌上。

    親手拾起筷子遞過去,卻從未正眼看欒溪,說:“牢中不比宮中,加之此處又是後宮獨有的牢房,膳食自然要不旁的更差,我命人做了幾道清單的小菜,你姑且先喫一些,待過幾日皇嗣一案開審時,自會想辦法將你救出來,離開金陵城。”

    因前有我來送膳,欒溪已然吃了近半飽,此刻見晏修遠的膳食,卻喉間涌起一股酸澀,紅了眼眶,幾欲落淚。

    夾起一片青筍放入口中。

    菜色雖十分清單,卻滲出滿口清香,好似從前他說過的那些。

    不知間欒溪已喫大半,終是將筷子放在桌面,紅着一雙眼眸看着晏修遠,哽咽道:“如果說,此案雖是皇后栽贓嫁禍我,可其中我卻真曾動過想要害仲靈的心,你還會對我這麼好麼”

    晏修遠正在盛湯的手微微一頓,繼而說道:“我與你好並非因仲靈,你自是嫁進了皇城就該懂得,有些事情即便要爛在心裏,也總好過說出來激起波紋,讓大家爲難的好。”

    面前的湯不斷散發着熱氣,好似薰到了欒溪的眼睛,一顆顆淚珠滾落其中:“我早該明白,你與我之間隔着的不是仲靈,而是皇上和跨不過去的清規戒律。”

    晏修遠嘆息一聲,不知該如何去迴應欒溪的話,只是望着一旁的火盆說:“這幾日你且在牢中好生休息,外邊的一切我都會替你料理好,莫在擔憂”而後便直接起身,欲離開牢房。

    欒溪望着那抹背影心頭一酸。

    終是未能忍住心中所想的那番話,急忙跑上前去帶起了腳鐐上的

    鐵鏈,在牢中想起了一陣脆響,問:“我從未執念過,可如今只想聽一句你的真心話,若沒有仲靈、若我不曾加入皇室、若沒有城外十里的救命恩情,你心中可會有我半分位置”

    晏修遠被欒溪抱住僵在原地,試問他也曾這般想過,可是世間哪會有這麼多假設,所能見到的也都是已然發生的,便伸出手悄然掰開了欒溪,聲音淡漠道:“如若真是那樣,你我便不會相識,又何來半分緣分可言。”

    是了,晏修遠說的話不假,欒溪正是被這句無法反駁的事實擊潰,悄然鬆了手不再攀附,她不能因爲自己的私心,而將他拽入這個泥潭之中,若沒有之前的那些牽絆,她不會認識他,也自然不會曉得世上那些從未見過的山山水水。

    沒有了最初那份開始心中的悸動,又何來情根深種,欒溪愣在原地癡癡的笑了,她終是太過了解他。

    出了監牢後,晏修遠獨自走在出宮的路上,心口好似被人拿走了什麼一般,卻又想不出這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只道是以爲近些日子過於擔心欒溪,方纔生出了這份異樣。

    只是晏修遠未能料到是朝中對皇嗣被害一案的重視,先是梁煜黨派堅持欒溪的重則,二來是開國侯一黨對後宮之事的阻撓,使得他這份上奏前路極盡坎坷,搖搖欲墜。

    昭華坐於上位目光定定看着下方士氣不減的晏修遠,一早便會料到他會有此番作爲,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並非真正的凡界人皇,此事必然要將欒溪送入冷宮,這一盤上好的棋子也只欠東風,緩緩展開了面前的奏摺,硃筆輕點而落,那一份連夜所趕的請願,終是淹沒在了朝堂上。

    我倚在貴妃榻上嗑葵花籽,聽聞冥帝司所說,心中十分順暢。

    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晏修遠再怎麼厲害也抵不過皇帝老。

    可依照從前皇后不死不罷休的做事風格,這廂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若欒溪沒能應罪,這事便還要有後話。

    冥帝司倒是不以爲然,認爲成了棄妃便像是拿了免死金牌一般。

    我在心尖左右思量一番想起了繆若,那渾然天成的仙,心中也不盡然是光明的,藏匿着陰險,正如她表面笑的那般無害一樣,說道:“你久居東海歸墟不曉得女人心,更不曉得女人心的陰險,雖說仙凡有別,但這別的只是術法及元神,而論起內心及嫉妒來看,仙有時候卻比凡人更爲狠毒,所以欒溪一事這罪名還需的應下,左右也不過兩年之期,到時候史書如何如何,欒溪已回了九重天,自然不會去計較,此事便也了了。”

    晉朝速來規矩甚嚴,若有女子成親後被男方退了親事,家門便有不幸一說,此番欒溪被扣上了毒婦的名聲,太傅府門前便時不時要來一羣民衆說三道四。

    洛太傅自是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兒,卻也弄不過俗世,一怒之下生了重病臥在家中,不理會朝中所言,卻日日夜夜在心中忘不掉審案的那一日,提筆書信給了梁煜,意欲能替欒溪求幾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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