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皇薨
    冥帝思不再與我詳說,只擡手喚來一片祥雲,一路飄向東海方向。

    但我卻在那剎那間,恍惚間瞧見有另一朵落在了金陵皇城中,仔細想來也對,昭華畢竟是九重天的天君,這廂突下驚雷,無法坐視不管。

    也正如我猜想的那般,纔剛感到天一閣的玉樞真人,果然瞧見天盤珠落,滿目星辰已現象,這才曉得凡界最先落下驚雷,可卻終是晚了衆仙一步,險些被圍堵在天門前。

    冤魂無數,玉樞沉了心看着,嘆息一聲,方隱進了內閣。

    昭華端坐在書案前,可手中握着的那杆硃筆,卻遲遲未能落下,任由墨汁染花了紙張,人好似丟了魂識一般,再無半點兒心思。

    玉樞瞧着模樣,垂眸作揖,說:“天君,天問已顯,此時天宮前衆仙聚集,還望您先將凡界的事情放一放,速回天宮處理天問”話畢,內閣宮燈巨熄,再無光亮。

    唯有昭華一聲急咳,將那本就染花一片的紙上,沾上了點點紅星。

    玉樞跟在後頭看着心疼,卻不知說些什麼,只能揮手將人皇的屍身送回龍榻上,就此晉朝滅,人間再無金陵皇城,唯有那一夜的火光,記載了從前的輝煌,以及一位帝皇戀妃的荒謬傳說。

    昭華浮在半空,看着火光的盡頭,劍眉皺的很深,說:“東海雖是冥帝思歸地,可卻藏龍臥虎,她不識水性,難免會遇上什麼難事,你帶我去暗中瞧着,一旦有事速速來報”褪去人皇肉身的外表,那一身金衣加身,配以周身的龍罩之氣,不由使玉樞迷了迷眼。

    他這是有多久沒見過真正的天君了。

    但自做了昭華的親信,這三界之中便也再沒有了什麼願不願意做的事情。

    玉樞緩緩俯身垂眸揖手領命,直到那屢金光消失在眼前,才轉身趕去東海。

    坐在低處遠遠瞧着上空不斷浮動的雷雲和哭喊聲,繆若心頭十分歡快,不時嗤笑兩聲。

    單雪自前殿一路跑過來,高喊着:“娘娘,不好了,皇城四處起火,人皇薨逝了”

    繆若聞言轉了身子,嘴角掛着一分詫異之色。

    昭華竟然走了

    消息傳了慢了些,也不過是因東宮位處東南,距離人皇的寢殿稍遠,可卻也給了繆若諸多方便,此時他趕回九重天處理天象,仲靈再沒有了保護傘,果真是老天爺都在暗中相助,她又何必自怨自艾。

    登時不顧自己髮鬢散亂,繆若拉住單雪問:“本宮沒有記錯,前幾日一直讓你盯着那個大理寺少卿晏修遠,如今他人在何處”話畢走到遠處的方桌上前,端起了一杯溫茶,潤了潤乾涸的喉嚨。

    單雪不知繆若何意,但還是如實相告,那少卿已然辭官還鄉,去的地方正是趕考之前的老家。

    聞言繆若的眼中流露出了陰險,即是回老家,莫不如讓本宮送他回老家。

    浮在祥雲之上,我握着懷中散碎的玉珠,心頭總是惶惶不安,冥帝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唸叨兩句,說:“你莫要再去花費心神去想那個苦命書生,他此生本就是因那往生業火而來,如今欒溪出了意外,對他而言相當於改命,並且還是改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命格更何況眼下我們即將回到東海,該擔心的應是我們自己纔是,莫要多唸了......”話音一落,又閉上雙眼開始掐算着什麼。

    話雖是這樣說,但我這顆心還是放不下,畢竟答應了欒溪要照顧好人,若是沒有做到,豈不是失信。

    待再擡起眼眸時,祥雲之下已然是浩海一片,彷彿要比我之前來東海時,還要洶涌一些。

    隨着祥雲緩緩落在巨石上,冥帝思的臉色卻不似最初那般好了,像是出了什麼了大事。

    纔剛要張口發問,卻見他又閉目開始掐算,我不好打擾,只得開始一座座石山開始數着,卻發現比從前少了許多,好似都被這東海吞噬了。

    約莫過了一會兒,冥帝思纔算是回了神兒,一手將避水珠遞給我,自己個卻率先下了水,左右有了避水珠,我也無需再多憂心,便縱身一跳沉入東海,眼見着面前的山山水水,被海中的蝦蟹魚怪所代替,心口處免不得憋悶一些,卻再沒有了窒息之感。

    可我入東海跳的是快,卻沒能注意到暗處的礁石上,站着一位青衫仙者,腰間的紅冊正隱隱發光,狹長的雙眸目視的海面,眉心處的憂愁卻愈發明顯深邃。

    金陵皇城火光沖天,卻也緩和了百姓們的哭喊聲,鐵騎入境蓋了新房,改朝換代,繆若站在屋檐看着一切,眼中絲毫不帶憐憫之心,三界之中唯有凡人手無縛雞之力,整日用拜奉祈求天神降臨,驅趕災難,卻從不曉得自食其力,與其每次開天恩施救,莫不如將此地清洗,造就出新的人類,也總好過這一羣窩囊廢。

    繼而她甩袖帶着單雪騰雲追趕晏修遠,終是在城外的一所驛站中,追上了那輛清減異常的馬車,單雪上前尋到了法器,方纔轉身說:“娘娘,這書生不過是個凡人,歸根到底強加上關係,也不過是欒溪一世的劫,可如今我們要動手殺了他,怕是要犯了封印,屆時天宮必然有顯像,這......”

    繆若瞧着單雪一副膽小的模樣,便怒不可遏一手躲過法器,淡淡道:“不過是個凡人,還是做了亡國奴的凡人,本宮都不怕,你在這兒擔心個什麼再說本宮什麼時候說過要自己親自動手,殺人何須宰牛刀,這一次本宮就讓仲靈親手爲自己做下的孽障,付出應有的代價,”話畢手中沾染了欒溪血氣的法器,在黑夜中綻放着紅光,一次比次明顯,正如她此時心中的怨恨。

    藉着頭頂的月光,不過是一笑之間人就已然幻化成了鄰家小妹的模樣,怯懦的樣子使人心生憐憫,繆若輕輕伸手叩響了晏修遠的房門,說:“晏大人,奴才是仲娘娘身邊的宮女,特此趕來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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