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蒼翼,不過是個傀儡,至於她心心念念愛極了幾百年的昭華天君,也不過是個絆腳石罷了。
從打五百年前放出蒼翼時,他便從未想要留過昭華的性命,唯有眼前的女子執念於情愛一說,絲毫不懂仙神與凡人之間的區別,愚蠢至極。
繼而五十陰魔笑道:“天后娘娘這便急了蒼翼與昭華天君本就有舊仇,這......本座也阻攔不了。”
世怨情仇,業障因果,皆爲定數。
只是繆若不信,聞言登時便從蓮花座上猛的站了起來,責問道:“可是那金卷卻是您給蒼翼的,本宮雖說未親眼見過,但多少也聽蒼翼說了,那金卷稀罕異常,乃是個脫胎換骨、助提修爲的好物件,您若真無心幫蒼翼,他又豈能有這金卷,學了術法來尋昭華舊仇”
梵鍾半響,盪漾出了一圈圈音韻。
繆若口中所提及的金卷,的確是五十陰魔所贈,然這金卷卻是他無意間得來之物,因需用在些魔物身上,方纔被收入乾坤袋不能拿出。
藉此蒼翼屢次找昭華下手,卻都是敗下陣來,不得已他纔出手一助,怎奈卻是個半費力,不過是僥倖讓蒼翼學了六分。
論昭華那一身精純的九龍真氣加修爲,怕是這金卷徹底學成之日,還需他暗中出手相助,這蒼翼纔會有勝算,否則不過白用功。
只是看着繆若,五十陰魔的心中卻惦念起了另一樁事。
說來也是奇怪,那凡人書生被困在九重天也有些日子,卻都不見繆若對此人有何動作,莫不是禍胎一出,連帶着將她那好不容易積攢多年的怨恨,也一併除去了。
手中捻動的佛珠一頓,五十陰魔的面前便騰空變出了棋盤,駕臨在荷葉上。
白玉所制的棋子,在遠處佛光隱隱照射下,晶瑩剔透,可眼下這個時分,卻不是什麼對弈的時候,繆若將棋盤朝遠處推了推。
五十陰魔擡手示意,卻並非正面去回答繆若方纔的問題。
這個女人在他沒能作文天君之位前,絕對不能放走,否則功虧一簣,與面前的棋盤而言,她也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五十陰魔雖也跪在佛位中,但並非忉利天的任何一位,乃是世修所自出的一尊神佛,相比較三十三天中的,他卻沾染了人氣。
繆若起初不知,後來也是看三十三天心經,方纔頓悟。
然而她鬥不過五十陰魔,也沒有能夠阻撓蒼翼的修爲,看着面前浮動半空的棋盤,纖纖玉指還是拾起了一枚黑子。
繆若神情探究道:“倘若本宮這一子落錯地方,即便後方步步爲營也是無用,佛祖想必眼界比本宮要遠的更多,方纔會在元界救下當年的蒼翼,所以五百年前並非是你真心幫本宮逼人,而是每一步都算計在內,只不過中途出現了個仲靈,恰巧攪入此局險些壞了事,順手一併除
去,方能穩妥大事,可對”
五十陰魔並未因繆若的話而去深究,只是擡手落下白子後,擡眸淺笑道:“天后娘娘如今的心思卻要比從前深的多,只不過交易並非本座授意,而是你自願而行,倘若心中無慾無求,當年那名女子也不必身受重傷下落凡界,昭華天君也自然不會因此而受傷了,不是嗎”
的確,若非當初她先輕易答應了五十陰魔的提議,蒼翼也不會這麼快從元界放出來,自然也就不會有如今的事情。
可即便是這樣,再回過五百年前,她也依然會這樣選。
五十陰魔落子無意去圍困,可繆若卻已然想逃,聲音略帶疲累說道:“可如今本宮只是擔心昭華,蒼翼心狠手辣,加之從前被昭華封印在元界數千年之久,此刻有了金卷,必然會一雪前恥。”
五十陰魔一手捻了佛珠笑道:“看來天后娘娘更信蒼翼,可本座卻更相信昭華天君的能力,畢竟是三界共主,他初時繼天君位,便是這九重天以來最爲濺年輕有爲的天君,更何況那一身渾然天成的真氣修爲,確不是蒼翼一年半載脫胎換骨修煉而來的輕鬆。”
只是他人無意,可期盼上繆若已然自己困住了自己,說:“話雖是這樣,可這一遭凡界歸來,昭華已不復從前的昭華,加之天象異變,本宮早已無心再管,可蒼翼的性情您知道,若要他能收手,本宮願意聽您吩咐,只要能保住昭華無恙”話畢期盼上黑子無路可退,滿盤皆輸。
可自始至終白子皆無殺意,不過是以柔克剛,將繆若一點點避退到了盡頭,只得丟盔棄甲來換回一條退路。
可這就是五十陰魔,看似劈在佛祖慈善的外衣,實則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五十陰魔原本就是來者不拒,此番繆若自行前來相求,也不會回絕,只是殿外的單雪卻等的焦急。
原是衆仙在南天門久等昭華而不歸,派出個信子卻得知魔界一事,原本仙魔兩界交好也不過近兩年的事,此事一出衆仙譁然。
單雪知道了消息,卻不知如何通知正在殿內同五十陰魔相談的繆若,正當她一籌不展之時,裏面的人自己走了出來,一臉疑惑問:“雪兒,這是怎麼了”
單雪不敢隱瞞,連忙上前耳語道:“先前玉樞真人察覺了蒼翼大人的蹤跡,昭華天君聞訊而至率衆天將捉拿,豈料未成,一併逃到了魔界,傷了魔界少主,此時怕是魔君正與昭華天君糾纏呢”
魔君那性情十分暴躁。
數百年前他便執着每年要來九重天鬥一鬥,而今痛失愛子,又豈能輕饒。
魔君那性情十分暴躁。
數百年前他便執着每年要來九重天鬥一鬥,而今痛失愛子,又豈能輕饒。
想到昭華那不知因何少了的修爲,繆若心頭一緊,不顧自身穿着素衣,揮袖便趕赴南天門,全然不聽身後單雪的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