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三百五十章 昭華的心
    由着一陣清風拂來,吹動了耳畔處的碎髮,遠遠看着院中的一行幾人,心中有些疲累。

    正巧冥帝司投來一抹探究的神色,又將我朝遠處拽了拽。

    我看了看蘭妃和繆若,慫耷拉了腦袋,說:“且不說我同司徒會不會有什麼結果,單論同你的這情分,大抵這輩子也只得做個好友,你可曉得?”話畢擡手勾上那抹隨風搖曳的碎髮。

    冥帝司點頭如搗蒜,生怕應了這話慢了,不多時還朝身後看了兩眼,只是若要合理解釋這話必然要通過司徒,眼下里繆若正在此處拽着木偶蘭妃作陪,一句話說錯,便要將這幻境中的運數攪亂。

    凡界運數亂,則天下不平,可想這欒華子幻境如何。

    我同冥帝司躲在一處商量許久,怎奈那蘭妃是個急脾氣,顧不得一旁安撫的女官,擡腳便走到了眼前,華服衣襬輕甩,說:“本宮與若兒是姐妹,她如今嫁入了司徒府,你也便算作本宮的親戚了,你如今也算仕途正盛,男子哪有不成家的,不如今日便由着本宮做主,將你這婚事定下了!”

    誰知這話才說下不久,便聽天空中閃過一道響雷,幾分瘦弱的宮女紛紛顫顫巍巍,險些扔了手中的茶點。

    司徒本不是個多話之人,如今聽了這話,便一怒之下甩袖離開了,我將將愣在原地,心中再有千般的話語,也只得化作一抹淡笑,隨着去了。

    見狀繆若狠狠瞪了一眼,擦了淚痕跟上去。

    原本這結果就不會是什麼好果子,自打在小鎮上看到了那新縣令大人的時候,我心中就已然很清楚,而今皇帝在面前皺了眉頭,蘭妃冷哼着,世態便也只能如此。

    以柴房爲界,在司徒府內由皇帝下旨,若此事一日不出結果,我便一日不得離開柴房。

    待人羣散去,我躺在稻草堆上,喫着冥帝司送來的飯食,翻着懷中的話本子,總覺其中淡而無味,正如眼下的日子......

    原本欒華子幻境中的事物都是假的,待昭華一離開的時候,繆若就已然追了出去,司徒府不大,卻有五個出處,三個暗門,乃是設下的幾道法門。

    繆若揮手擋在法門之前,哽咽道:“怎麼,瞧見我一再逼迫你的心愛之人,感覺到痛楚了?想要出手了?”

    從打入幻境時,見到了他對她的情誼,有些東西就已然碎了。

    脫離了司徒的裝扮,昭華恢復了以往的金色華服,頭上戴的紫金冠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也已然耀眼奪目,可就是這樣的人,心懷三界衆生,卻唯獨將她一生拒之門外,理也不理。

    面上疾風,將那掛着淚珠的睫毛吹動的晃了晃,繆若不得不閉上眼睛來抵擋心中的恐懼,她從未見過昭華動怒,言行於外的怒。

    昭華冷冷道:“你不要再逼本君!”

    原以爲是一句讓人死心的話,可繆若卻忽而笑了,笑的極爲慘淡,她擡手猛地打開了昭華的手,不懼手上因此而凡噬的傷痕。

    也是因爲這道傷痕,使得她身上隱蓋着的墮仙痕跡暴露,眉心處一抹灼燒過的痕跡,讓昭華眯了眯眼睛,一身墨色黑袍,再也沒有從前的痕跡。

    繆若大笑道:“你滿口的仁義道德,可從未了解過我,因你兒時一句的無心誇讚,而改變了自己的習性,因你的一顰一笑,而讓自己喜怒無常,從前母族都在,我見你不得,可族人不在了,我便可日日處在你的身邊,你可曉得我曾有那麼一段時間的竊喜,無人能訴,那便是歡喜着給我這麼一個接近你的機會,哪怕是親人的代價,可你不知道!”話說道半途,昭華已然變成了赤瞳,她又釋然一笑說:“你此時發怒,怨我自五百年前的過節,恨仲靈至今,可你纔是最大的惡人,千不該萬不該在認識了我之後,還要再扶搖臺上見到了仲靈,不該在兒時對我許了諾啊......”

    都城下起了暴雨,許是見不得繆若的心酸,那段壓在心底裏許久的話,昭華也沒有聽得完全,待她說完擡起眼眸時,那人早已不在,只留下漫天降下的雨水,打溼了衣衫。

    一道身影緩緩從牆壁中走出,撐傘的手上傷痕累累,卻是繆若此時唯一的避風港。

    奈何這柴房本就是府中遺棄的,加之此時突下大雨,唯有的賞星賞月的窟窿也成了水簾洞,打溼了食盒和話本子。

    我一個猛子起身,一點點拖拽着稻草堆,也是幸得這柴房破落,才見到此時站在大雨中失魂落魄的司徒。

    柴房門側缺了塊木板,恰好能過一人,我張了張嘴想喚他進來,卻又想到白日裏繆若的哭鬧,便只得努了努嘴,繼續轉過身費力拖拽稻草堆。

    誠然繆若這人城府太深了些,可對司徒的心思卻是一片赤誠。

    我擡手擦了擦額上滴落下來的雨水,又想起了還在雨中的人,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可誰知纔剛剛爬過去,那人便看了過來,一雙本就好看的眼睛,此時充滿了委屈。

    唔,司徒最近還同人學起了示弱的本領。

    本就是一路欠了人家情,如今還攪得人家家宅不寧。

    我在心中掂量了許久,才順着缺口處走出去,當那雨水一瞬打溼了衣衫時,才明白他爲何會這般委屈。

    一手擋着雨水,我問道:“大人爲何此時在這裏,莫要染了寒涼,快些回去罷!”

    誠然,此時我並不怎麼想看到司徒,還有那一樁樁爛事。

    可耐不住他是個執拗性子,一見到人便耍起了無賴,生生拽着人的胳膊,死活不放手,卻也不說半句話。

    我被他磨得沒了法子,這才同意他爬進柴房,一同陪看那屋中的窟窿漏水。

    半響,我已然有些乏困,他才黯然道:“你可生我的氣了?”

    司徒說的這話委實不講道理,這婚書本就是他一人所爲,怎的如今卻要將我拖下水,一同被那繆若夫人記恨。

    聞言,我連忙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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