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三百五十六章 納妾(上)
    自那日亭外與司徒交談後,已整兩日再未見過。

    聽着外邊喜樂的吹打,總好似這裏的一切都曾發生過,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被喜娘打扮的光鮮亮麗,又有那麼一抹不真實。

    一陣匆忙囑咐的聲音傳進來,我連忙從鏡中回神兒看去,才知是冥帝司一路走來,笑道:“我今個兒要是不早來看你一眼,怕是又要錯過你做新娘子的時候,這虧可是不能喫第二回了,”話畢手中遞來了兩顆紅棗,酸甜可口。

    我淺笑接過,但也未能明白冥帝司口中所說的錯過是何意。

    莫不是當年我同皇帝大婚時,他便以平民身份未能見過,此時由同司徒大婚,便依着親人身份見識,也算是圓了心思。

    唔,他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兒,算是正解。

    正當我們說着話時,繆若帶着一衆侍女從外趕來,本就是在偏遠簡單裝扮了一番,如今她一襲華服,站在這片正紅之中,反倒有些襯得怒意。

    我連忙由着喜娘攙扶,說:“仲靈見過夫人,不知吉時馬上到了,您此番帶人過來可是有什麼要囑咐嗎?”

    繆若笑了笑,但卻並非以往那副水火不容的模樣,擡手命侍女單雪上前端來了一串玉珠,通體翠綠,散發出一種不知名的光澤。

    也不知是近日來因籌備今天的婚禮,見多了司徒府內的珠寶首飾,待見到面前的這串玉珠時,心頭莫名的刺痛了下,指尖顫了兩顫有縮了回去。

    額間微痛,好似被什麼衝撞過一般,我眯了眯眼,繆若卻笑得更怪異,說:“我雖不喜你同我搶夫君,可怎奈他能歡喜,便是我這個做妻子的責任,所以你纔會有如今嫁入司徒府的風光,不然你以爲以你的身份和過往可以嗎?這是串高僧開過光的佛珠,你好生帶着,永遠都不要丟下,也算是我對你的饋贈了,”話音落下,單雪便擡手將珠串緩緩掛在了我的衣節上。

    遠比之前那麼刺痛更甚,我不由得跌坐在了圓凳上。

    繆若卻絲毫不予理會,帶着侍女們離開去了喜堂上。

    腦中閃過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以及一名女子在耳畔處細細囑咐叨唸的話語,卻聽不真切,我不由得皺了眉,卻被喜娘按住肩膀提醒,吉時已到,該去喜堂行禮了。

    因不是司徒的正妻,雖說是辦了喜堂,卻也同時免了轎門一禮,由着喜娘攙扶一路磕磕絆絆,總算是要見到了曙光。

    看着那嬌小的人緩緩走來,昭華的心中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原以爲散去一切陪她來了欒華子幻境,是個困局,可沒想到眼下的結局,竟還讓他在離別前有這麼段能安靜相伴的日子。

    回想起半個時辰前,魔君同冥帝司說過的話,若不是因有這個天君的位置牽絆着,怕是一城兩人三餐四季纔是他昭華的所愛,三界衆生何芸,不過是旁人所注罷了。

    可這番話又有

    什麼不對呢,他自始至終都未曾想要獨坐天下。

    纖細白嫩的手緩緩交付,蓋頭下的人想要擡眸看清身側的人,卻費了半天氣力,也只得那鞋頭一尖尖......

    我不由得抿嘴淺笑,試想那本就是都城內女子人人心中夢裏念着的俊俏人,此番身披紅袍豈能丟了神氣。

    不遠處喜娘的聲音傳過來,我俯下身正要行禮,垂眸之間卻看見了胸前墜着的那串翠綠玉珠。

    一個恍惚,好似有一名女子氣鼓鼓的站在眼前,手中提這個精巧的金水壺,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池中倒水,沾了那壺中水的蓮花,紛紛綻放,花香四溢,可那女子卻極爲不應景的唸叨起了感情,時不時投來一個不爭氣的眼神兒。

    你這般茶飯不思,整日懷捧着酒泉的美酒,醉生夢死,可卻不曉得人家那邊新婚燕爾,濃情蜜意,這一段感情的果你不要也罷。

    我愣是不解,便鑽心琢磨,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正處在拜堂的位置,此番賓客見新娘子附身而不起,任憑身側的司徒如何喚,愣是像魂魄丟了般。

    耳畔處一片嘈雜,我終是忍不得便想着直起身子掙脫開來,誰知那女子好似扼住了咽喉,只聞她又嘆息說:“你這性子便是如此,不管身上因昭華天君受了多重的傷,最後只要他需要你,便是還會再回去!可曉得這耳根子軟,是個什麼結果。”

    這喜堂好似被人封住了所有窗戶般的大鐵籠,悶熱不開。

    我一手推開身側的司徒,擡手揭開蓋頭,看着驚坐四周的賓客,踉蹌了兩步大喊道:“什麼昭華天君,又是什麼金蓮池畔,我只是一個破了格的皇后,一個離開太子的廢人,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會有這些話在我腦袋裏!”

    朱釵搖曳,回憶裏的事物迸現,我被這股裂骨般的頭痛,折磨得忘記了所有,再顧不得司徒。

    昭華皺眉看向胸前的那串玉珠,方纔想起來之前繆若十分爽快應下成婚的事情,不由得冷笑看過去,這場喜宴不要也罷。

    誰知冥帝司眼尖,在混亂之時一手抓住了我亂揮的手臂,才發現那額間處已然有了破戒的痕跡,金光若隱若現,怕是不一會整個欒華子幻境都要崩塌了。

    這一次繆若下的賭注,便是壓上了所有人。

    魔君哪裏有冥帝司那份謹慎,見時機不對,一擡手便封住了我的五覺,直接將人扛上了肩頭,說:“老子早就做夠了什麼狗皇帝,既然幻境保不住,那不如一刀斬先將她弄暈,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說着話時,看向了昭華。

    繆若坐在高堂無所畏懼,好似一切的反應都已在她的預料之內,只是單雪不同,她知曉昭華的底線在何處,也只得自家主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在何處。

    單雪猛撲在地上,央求道:“天君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爲了您她是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她是真的愛您啊!”聲淚俱下,直擊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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