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也就是讓馬吃了點草,喝點水,等趕到府城的時候,卻也到傍晚時分了。

    “這個時辰了,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息吧”車把式提議道。

    他們都對府城不熟悉,謝禕便讓車把式推薦個客棧。

    “那就前面的客鄉吧”沒多遠車把式就停下了車。“客鄉”是家小客棧,地方略有些偏僻,門臉也小,很不起眼。勝在打掃的還算乾淨,價格也比較便宜。

    謝禕多給了車把式錢,讓車把式等着拉他們回去。

    畢竟從府城找車的話,未必就有人肯去百花鎮,就是有人肯去,必然也要多加不少錢。

    在客棧裏要了幾個菜,飽飽的吃了一頓,幾人也就去回房了。小豆丁和蘇峻一間房,謝禕和蘇惠一間房。

    蘇惠有些暈車,路上吐了兩次,精神不好,懨懨的。

    “以前還總想着坐馬車好呢果然馬車也是不好坐的。”蘇惠無奈的說着。“竟然會這樣難受。”

    “有不少人都會這樣。”謝禕給蘇惠簡單的按摩一下。在暈車的人看來,車可不僅僅是交通工具了,還是折磨人的東西。

    可也是沒法子的事,畢竟不是哪裏都能用一雙腳去走的。

    要能徹底改善暈車這個事,也只能是多坐,到漸漸麻木了,也就不暈車了。

    “我一想到還要回去,便覺得頭暈。”

    “早點睡吧顛簸了一日,還真是累了。”

    次日,過了中午蘇峻才說去找紅袖閣,煙花之地,夜裏熱鬧,上午必然是歇息的時候。反倒是下午去是最合適的。

    若是夜裏去,那邊做着迎來送往的買賣,反倒是不能好好的談一談。

    “就我一人去吧”蘇峻說道。

    “都一起來了,怎麼不一起去”阿惠望着蘇峻。

    “那樣的地方,哪裏是女子該去的”

    “還是我陪你去吧兩個人總有些照應,阿惠,你就在這裏照顧珩兒。”謝禕出了門。漂亮的姑娘還說去那樣的地方怕有人毛手毛腳,她這張臉,只怕最是讓人退避三舍的。

    蘇峻也就沒多說,出了門就和人打定紅袖閣的所在。倒是招來不少異樣的眼神,謝禕悶笑不已。

    大白天的就打聽煙花之地,只怕已經有人在腦補各種少兒不宜的畫面了。

    蘇峻倒是不管那些異樣的眼神,神色都沒變,徑自往打聽到的方向而去。

    府城的煙花之地都集中在一條街道上,倒是不難找。沿街一路找過去,很容易找到紅袖閣。

    此時的花街很靜謐,比起其他街道的喧鬧之聲,都可以說是死寂一般了。

    不過也能想象到夜晚那種,富家公子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畫面。

    “就是這裏了。”蘇峻站定。謝禕看着紅袖閣的匾額,紅袖閣佔地比較廣,裝潢華麗,可見在這花街怕也是佼佼者。

    有琴瑟之聲從樓上傳來,可見此時樓中怕是少有人還在歇息。

    蘇峻上前敲門,敲了好一會兒纔有人懶洋洋的在裏面應聲,“這是誰啊這個時辰就來了,尋花也要臨近天黑再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箇中年男人探出頭來,看是一男一女,倒是有些呆愣。

    “有何貴幹”

    “這不是我家夫婿說我相貌不雅觀,我啊就想着給他買個俏麗的姑娘,想要找春媽媽談一談。”謝禕笑着挽了蘇峻的胳膊。

    中年男人掃了一眼謝禕的臉,眼中閃過了然。

    “紅袖閣裏貌美的姑娘多了,只怕你們出不起這個銀錢。”男人上下打量着蘇峻和謝禕的裝扮。

    謝禕自然知曉他們兩身的打扮看着不像富貴人,只得拿了兩片金葉子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男人一改先前的態度,熱絡起來。

    “你們這可真是不張揚。”

    “出門在外,財不外露嘛。”謝禕笑了笑。

    “是這個道理,你們快裏面喝茶,我這就去請春媽媽。”說着便讓到一邊,讓蘇峻和謝禕進門,之後才又關上了門。

    走進紅袖閣,空氣中便瀰漫着淡淡的香氣,頗爲甜膩,帶着勾人的韻味。

    引蘇峻和謝禕坐下,中年男人吩咐了小丫鬟沏茶,這纔去喊春媽媽了。

    “沒想到你對這種地方倒是一副很熟悉的樣子。”蘇峻詫異的望着謝禕。

    “我也是初次來,哪裏會熟悉,不過是知曉這樣的地方最煩來搗亂的人。若我一人來,看着倒像是夫婿被這裏的女子迷了,我上門來找麻煩。你若是直接開口找他們買來的人,可別沒說完就被扔出去。”

    坐了一會兒,他們倒是沒碰送來的茶水。

    很快便有人來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淡妝清雅的女人,眼角眉梢雖鐫刻了歲月的痕跡,卻也能看出相貌姣好,是個極有風情的女人。

    眉眼生春,如夭灼桃花。

    “就是你們來找我”女人坐了下來,腰肢款擺,一行一坐無不嫵媚婀娜。

    “是,我們想從春媽媽手裏買個人,還請春媽媽成全。”謝禕說道。

    春媽媽含笑打量着謝禕,“你這樣貌雖不美,卻眉眼堅定,想來是個極硬氣的女人,進來時說的不是實話吧雖是婦人裝扮,該還是完璧。”

    謝禕笑笑,倒是沒想到春媽媽會直接說破。

    “想從春媽媽手裏買人卻是真的。”

    “想要誰”

    “你前幾日從百花鎮帶回來的孩子杏花。”謝禕拿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放在桌上。

    “那個孩子你要買去作甚”

    “春媽媽或許不知,那孩子本是我要買的,只是託了祝大娘,她卻出爾反爾,將人給了春媽媽。”

    “既知到了我這裏,便不是那個價了。這一錠銀子夠買好幾個丫頭了,怎麼倒是非她不可”春媽媽撫摸着銀子,“是何道理”

    “我們是那孩子的故人,希望能由我們撫養她長大,還請春媽媽行個方便。”謝禕望着春媽媽的眼睛。

    “這一錠銀子可不夠。”春媽媽拋了拋銀子,“她可是我看重的小搖錢樹,若是過上幾年,成了頭牌,那可是數不清的銀子。” “今後的事可說不定,世事多變,最是無常。我們若是執意要她,還請春媽媽給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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