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村長說完也就離開了,最無轉圜的餘地。

    村長一走,宋琴便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又哭又罵,都是些謝禕他們沒良心,間雜着各種詛咒。

    謝禕感慨一聲,能說出那麼多的惡毒話來,這大抵也是一種本事。

    “阿峻啊我知道我們住在這裏是給你們惹麻煩了。可是好歹是自己人,家醜不外傳。”周大富幽幽嘆息。“有些事你們怎麼能和外人說”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菲。既然做出了事,就別指望能隱瞞住所有的人。”謝禕感慨着,“姨父以其如此教訓我們,不如管教好家裏人吧”

    “阿穆,扶你娘去歇息,我出去找找你姐姐。”周大富站了起來。宋琴還在堂屋裏又哭又鬧,詛咒連連,周穆扶了半晌也沒把人扶起來,一臉的泄氣。

    軒轅啓幫着周穆把宋琴扶去屋裏了,謝禕則去幫着蘇惠一起做飯。

    “說起來洛大夫還真是厲害啊”蘇惠感慨着,“這樣就能找到偷銀子的人,實在太神了。”

    謝禕笑起來,這自然不是洛懷瑾真有這樣厲害的本事,說到底邏輯不通。不過就是用來嚇唬宋琴的。她原本就懷疑是宋琴動的手,周婷去趕集了,而周穆忙着偷玉米賣,肯定沒有這個時間。那就只剩下周大富和宋琴,而周大富曾經讀過幾年書,自詡是個讀書人,偷竊這樣的事自矜身份肯定不會親自動手

    。

    所以她也就賭一賭是宋琴動的手,洛懷瑾不過是趁其不備下了毒。

    對於洛懷瑾說的找出小偷的辦法,宋琴必然是將信將疑的,等手上開始疼,看着別的人卻好好的樣子,宋琴的心裏必然也犯嘀咕。

    相信了自然也就害怕疼下去一雙手就廢了,宋琴這才承認了自己偷的銀子。

    “我不過是誆他們的。”謝禕笑着說道。

    “嫂子就不怕猜錯了啊要是冤枉了人可如何是好”

    “若他們心裏沒鬼,怕是最初就搶着洗手了,哪裏還會扭扭捏捏的”謝禕笑笑。心虛的人難免露怯,除非真的是演技特別厲害的人,輕易就瞞過了別人的眼睛。

    飯做好了,周大富也把周婷給找回來了。周婷倒是租了馬車回來的,雖然沒累到,不過一進門還是怒氣衝衝的,見了謝禕便連珠炮似的開罵,說謝禕心思歹毒,竟然把她扔在了鎮上。

    還說謝禕只給她那麼點錢,根本就買不了什麼東西。

    車把式進門要錢,見這吵成了一團倒是有些無奈。

    “姑娘,鬧歸鬧,能不能先把車錢給了啊”車把式看着周婷。

    周婷臉上怒氣更甚,“你煩不煩啊我沒銀子,不要找我。”

    車把式當下便愣住了,“姑娘你沒銀子早說啊沒錢還坐車,這不是耍着人玩嗎”說着便坐了下來,“反正沒拿到錢我是不走了。”

    “你愛走不走,這裏又不是我家。”周婷冷笑一聲。

    車把式看向了謝禕等人,“這是什麼回事啊誰把車錢給一下啊”

    “不好意思,這是暫時住在我家裏的表妹,她性子不好,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謝禕拿了錢給車把式,把人給送出去了。

    “你這表妹可真夠厲害的。”車把式咋舌。

    “小姑娘不懂事。”

    送走了車把式折回去,謝禕發現周婷已經沒事人一樣去喫飯了。想着這家人也快要離開了,謝禕也就不想多和周婷計較。

    喫完飯,謝禕帶着蘇惠去了一趟阿蘭家裏,給阿蘭送點錢去。周穆把人家的玉米給掰了,總還是不能沒事人一樣。

    如今要找宋琴他們要錢是不可能的,這損失也只能是她來承擔。

    “阿峻嫂,錢什麼的就不用了,本來這東西都還是阿峻嫂讓我們種的。”阿蘭嘆息着,“我就是看不慣這樣的孩子,小小年紀不學好。這下倒好,連村裏的孩子都給帶壞了。

    “偷別人家的東西去賣錢,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來。不好好管教,以後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呢”

    “管教那小子的事有他爹孃呢我倒是不操心,我只想着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一家子人給送走。”謝禕感慨着。

    “要是他們賴定了你們,要想送走,難免要破財免災。”

    “這個我倒是想過的,本來想着幫他們把房子蓋起來,我們也就不過多去管了。我想着,若是他們要回南安鎮,就把準備給他們蓋房子的銀子給他們。”謝禕笑着說道。

    既然是親戚一場,也不能真的是讓周家的人活不下去,總還是要讓他們有個落腳處纔行。

    “這樣也算仁至義盡了。”阿蘭點點頭。

    謝禕坐了一會兒也就起身離開,錢還是留給了阿蘭。出了阿蘭家,謝禕和蘇惠便去自家的田裏看一看。

    這一看才發現不僅是阿蘭家的玉米被偷了,就是他們家的玉米也被掰了不少。謝禕咬牙,恨不得把周穆那臭小子打個半死。

    “這都什麼親戚啊”蘇惠恨恨的跺腳。

    “咱們去一趟舅舅家,這樣的人越早打發走越好。”謝禕急匆匆的帶着蘇惠回家,喊了軒轅啓套車去宋家莊。

    謝禕留了杏花和小豆丁看家,她和軒轅啓、蘇惠便出門去了。

    見了宋福和戴氏,謝禕和軒轅啓便將今日的事都說了。“村長的意思是不能留做賊的人在家裏。”

    宋福臉色一沉,“阿琴這人啊怎麼一些年不見,都變成這個樣子了。”說着便一連嘆息。這人的變化還真是太大了,這纔多少年啊那個乖巧的妹妹便再也找不回來了。

    要是爹孃知曉阿琴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要多傷心難過呢

    怎麼偏偏就不學好呢實在是讓人無奈。

    “這人啊都是會變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怕是阿琴嫁到了周家才成了這個樣子的。”戴氏給宋福倒了杯水,忙着勸慰宋福。

    “你也不用爲她說好話,變了就是變了。”宋福苦笑。他也想說可能是周家的人帶壞了阿琴,可這樣的話,他哪裏說得出口。

    要是小孩子還說容易被人帶壞了,阿琴是個大人了,哪裏是說帶壞就帶壞了的。本還想着阿琴和妹夫以前也是做過不小的買賣的人,眼皮子不至於這樣淺。如今看來,還是他太高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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