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盛楠抱着肩膀,靠在江橋的欄杆上,“你有時也會盛氣凌人啊,也很高冷的啊。”

    關欣瞪大眼睛望着她,“我有嗎”隨即聳了聳肩,“好吧,你說有就有了”關欣的嘴角揚了揚,一副驕傲的模樣。

    “我知道自己有時候做事情魯莽,說話會得罪人。”

    孫盛楠道,“是啊,你爸有時也很頭疼,就連餘娜也拿你沒辦法。”

    “算了算了,我們不說他們了。盛楠阿姨,你覺得秦文宇怎麼樣”

    孫盛楠想了想,“也許還不錯吧,在公子哥里面算是很好的了。”

    關欣搖搖頭,“可我對他們這些人不是太感冒。”

    孫勝楠一笑,“你爸怎麼說”

    “我爸說一切由我做主,他這個人嘛,說好聽一點是高深莫測,其實就是老謀深算,盛楠阿姨,你看我爸會是怎麼個意思呢”

    孫盛楠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出於對關欣的愛護,她也曾跟關彤閒聊過,但關彤只是微笑,似乎不想表態,而她也隱約感覺到,秦中明現在雖然位高權重,秦文宇又很自覺自願的圍繞着他的女兒。而對於這些,關彤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他卻只是付之一笑,似乎另有打算

    關欣手扶着江橋的護欄,大江蜿蜒從海城而過,滾滾向前,消失在天際。

    海城人口密集、街巷衆多。關欣出生在這裏,對這裏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充滿了感情。

    她眼中的海城人是一定要按年齡段劃分的,因爲這些原住民區別真的很大。

    30一代以及更老的海城人,其實跟中國其他地方的人都差不多。這羣人基本上都是進國企或事業單位的,然後就順順利利的退休,如果是出身成分差的,那則進不了體制,所以一般都是做點小生意來維持生計。這代海城人極能喫苦,雖然子女衆多、生活艱難,卻不屈不撓、頑強拼搏。

    40、50、60年代的人,佔據所謂“低素質”海城人中的絕大部分,這些人受的教育基本都是初中,高中、中專都很少,能自強不息考個大學的鳳毛麟角。他們數量衆多,是海城“土著”的中堅力量。海城市區並不太大,像樣的馬路只有幾條,解放大道、中山大道、建設大道、沿江大道。在這些馬路兩邊的蜿蜒小巷裏有大片的棚戶樓、私房樓、筒子樓、單位樓什麼的,土著們大部分住在那裏,每天走街串巷,找人下棋聊天。

    關欣家以前也住在一條街巷裏,那是一個很有年代感的老院子,裏面住着好幾戶人家,後來關彤發了大財,關家便從老院子搬到了現在的別墅區。

    絕大部分海城人普通話說的不標準,他們在任何場合都以只說滿口海城話爲榮。受到臨近海市的影響,喜歡叫外地人爲“鄉里人“,大部分市民的粗言穢語張嘴就來,“養的”,“下賤胚子”,“王八兒子”,不一而足。因爲這羣人幾乎都在國企上過班,後來又因爲種種原因下了崗。身無一技之長,心有滿腹牢騷,只得無事生非,找茬掐架出出心中的惡氣。

    海城曾經是個工業城市,自然也就是個污染城市。解放後,國有工業企業如雨後春筍,油然而生。幾十年低能高耗的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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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海城總處於一種對中心城海市的貢獻式發展當中。其結果就是海市發展的越來越好,而海城卻始終原地踏步,變化不大。改革開放,國企改制,海城的國企90都垮臺或轉爲私企,這些人下崗後基本上都找不到正經工作。要麼就是夜市擺個地攤,勤快點的就是賣賣早點。

    70、80、90的這個羣體,是整個海城乃至國家未來的希望。他們受教育的機會越來越多,程度越來越高,而素質水平的提高,使他們的發展機會明顯增多。這些人全都說着標準的普通話,而且基本不會去罵街。他們大都在海城的經濟技術開發區工作。那裏的新興產業,方興未艾,是年輕人實現夢想,探索發展的平臺。所以說少年強則國強,少年強則海城強

    關欣望了一會兒江水,吹了一會兒風,覺得通體舒暢。她打算直接去閆文婷的學校,仔細問問整個事情的經過。

    閆文婷是她的發小,原先她們兩家住的很近,年紀又相同,總是形影不離。後來關彤賺了錢,生意越做越大,關家就搬離了老街。

    雖然住的遠了,但她們卻沒有分開,只是閆文婷很少去關欣的家。她並不是嫉妒,卻在心裏覺得不平等。幾年之後,她們考上了同一所本市的重點高中,一個五班,一個六班。

    閆文婷美麗多情、性格溫柔,關欣甚至說她木訥,是個慢性子,沒嘴的葫蘆,自己常常都爲她感到着急。關欣知道,從小到大,學校裏追求閆文婷的人前赴後繼、不計其數,情書常常塞到她的書包裏,夾到她的課本里。

    閆文婷看着這些情書裏火辣辣的文字,既怦然心動,又猶豫不決,她有時徵求關欣的意見,三班的誰誰誰怎樣五班的誰誰誰如何

    關欣搖頭嘆息,“我覺得不好”

    “爲什麼”閆文婷似乎還很執着,很想刨根問底。

    關欣懶得解釋,說白了,其實這些人她一個也沒看上。時間久了,閆文婷也不好再問關欣這類問題了,生怕關欣心裏酸酸的,會產生羨慕嫉妒恨。其實學校裏追求關欣的也不是沒有,也不可能沒有。關欣長得也不錯,又不是粗胳膊笨腿,只是小姐脾氣大一點。據說有一次,一個對關欣有點意思的男同學,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一條毛毛蟲,他不斷的在漂亮的女同學們面前晃啊晃的,那些女孩子都會“哎呀”一聲,捂住了眼睛。說實話,女孩子這樣表現,多半是有點裝,但是男孩子卻偏偏喜歡她們這樣的裝。這位男同學捧着毛毛蟲,來到關欣的面前。關欣正在低頭看書,他便把毛毛蟲像剛纔一樣,也在她的面前晃晃。關欣擡起頭來,有些心煩,不過她心煩的時候卻會笑,“呵呵,我看看,這是什麼呀”

    男孩子假裝要塞到她的上衣裏,關欣冷不防把毛毛蟲奪了過來,還一把擰住了男孩子的胳膊,生生的塞到了人家的上衣裏。這件事很快就轟動了整個學校,從此男生們便都對她敬而遠之。

    女人的無趣其實與男人一樣,都是不解風情。很快,學校裏的很多人也都知道了她家的情況,知道她的父親做生意,很有錢,開豪車,住別墅。即使原來那些曾經給她寫過情書的,也感嘆她實在是有些高不可攀,再加上她每次看了,都覺得幼稚可笑,也從不迴應。情書去了都是杳無音信,石沉大海。於是漸漸的,男生們覺得她高冷,甚至是古怪,也就沒人再打她的主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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