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用了護膝，但是到底也是實打實地跪了一會兒的，這三月裏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卻也是不熱的，方纔還沒感覺，這會兒坐下來了，羽墨才隱隱覺得膝蓋有些疼痛。..
蕭戰也不說話，只在心底嘆息一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輩子他是栽在這丫頭的手裏了。
只見他伸手將她一雙腿擡了起來，放到他的腿，羽墨微微一縮，他便立刻握住她的腳裸，低喝一聲：“別亂動。”
心虛的羽墨自然不敢再亂動，只是擡眼看了看他不太好看的臉色，默默暗忖，這人好像又生氣了。
蕭戰掀開她的裙襬，又撩起了她的褲腿，直直地撩到了膝蓋頭。
羽墨有些不自在，無奈腳裸被人握着，她也不能隨便亂動，便索性破罐子破摔，斜靠在馬車裏的靠墊躺屍了，索性這馬車內裏夠大，她半躺着也不會掉下去。
從暗格處拿出乾淨的帕子和一個小瓶子，蕭戰講究地將雙手擦了擦，再將小瓶子裏的精油抹在手裏，塗勻開來之後再抹了羽墨的膝蓋，溫熱的雙手覆蓋在她的膝蓋，只一會兒她便感受到精油的冰涼，自然也明白他爲什麼沒有將精油直接塗在她的膝蓋頭了。
“陽山旭日油。”羽墨只覺得兩眼發昏，這人暴殄天物的本事什麼時候能改改，之前給她白蘭綿玉膏，這會兒又用陽山旭日油給她塗膝蓋，真是夠了！
“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蕭戰低着頭認真地給她塗精油，語氣裏滿是無奈。
“我是無辜的。”羽墨舉起雙手，眨眨眼表示自己很無奈，她也是被設計的那一個好嗎！
蕭戰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恐怕還真是小看了媳婦惹禍的本事。
弄了半天，纔給她塗好了精油，將剩下大半瓶的陽山旭日油遞給她，盯住她再連續塗兩日，羽墨將精油收起來，敷衍地點點頭，她可不是他，可不會這麼奢侈！
“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嘛？”蕭戰將她的褲子拉下來，見她立刻收回腳，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掃了她一眼。
羽墨抿了抿脣，思索片刻，便用最簡單的話解釋了幾句，蕭戰素來聰明，她懂後宮那些事，只是幾句話便猜到了全部，他當即沉下了臉。
“是李美人？”蕭戰垂眸，面卻沒有什麼表情。
“現在看來，應該是她，畢竟她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人，只不過……”羽墨皺眉，總覺得似乎太順利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到底是不是李美人故意設計她的，恐怕還要皇后娘娘繼續着人查一查纔行。
“不會是她。”蕭戰搖頭，又加了一句，“她那腦子，做個棋子都未必靠譜。”
這傷人的說辭，讓羽墨輕咳出聲，蕭戰這人還真是不留情面。
不過，他認真思索事情的時候，還真是異常的英俊。
“你是覺得有人給她透了消息，故意利用她來混餚視聽的？”羽墨疑惑地說道，“巧合是太巧合了，可是李美人同我也是有些不愉快的。”
“所以，她纔是最好的人選。”蕭戰沉吟一聲，如是說道，“不過你也別太在意，這樁事姑姑自會查清楚的，究竟是誰……”
“對了，先不說是誰設計我，讓皇后對我心生間隙，倒是那十六皇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對羽墨來說，雖然被人設計了心裏很不爽，但是對十六皇子升起了憐憫之心，到底是真的。
“一樁舊事罷了。”蕭戰一語帶過，見羽墨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一副想聽他細說的樣子，讓他不禁莞爾。
羽墨雖有八卦之心，但是她也是個惜命之人，若是尋常時候見蕭戰這般模樣，她是定然不會追根究底的，但是這樁事同十六皇子有關，她又很想知道了。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緣分便是如此妙，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但是羽墨卻沒來由地心疼這個在冷宮裏長大的少年。
“棠妃是雲州人，皇路過雲州時遭遇刺客，和親隨們走散，被她所救，後來被棠妃留在府裏養病，後來皇便對棠妃生出了情愫。”蕭戰並不是個適合講故事的人，明明是個美人救英雄而後日久生情的故事，從他嘴裏講出來竟是毫無半點情趣。
“然後將她帶回宮了？”羽墨驚訝，她見過齊帝，他看起來並不是那種色慾薰心之人，也不像是那種會隨便從民間將女子帶回宮裏的人。
“棠妃有個青梅竹馬，只是兩人並無婚約，棠妃的爹知道她被皇看了，便將她打包送到了盛京，費心地送到了皇身邊。”蕭戰說到這裏，沉吟了一聲，隨後說道，“她那個青梅竹馬追到了盛京，爲了將她帶走，不惜成爲了宮裏的侍衛。”
後面的事，羽墨心裏隱隱有了猜測，只聽她說道：“他們……不會是在宮裏……”
“具體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之前聽老七提過，好像是被捉姦在牀，男的當場處置了，而棠妃那時已經有了身孕……”蕭戰頓了頓，又加一句，“說是皇的。”
羽墨垂眸，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棠妃會成爲宮裏的禁忌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戴在齊帝的頭，他怎麼可能忍得了。
但事實齊帝忍下來了，因爲他實在是喜歡棠妃，雖然氣憤難當，卻到底留了她一條命，也留下了她腹的孩子，可是卻將她圈禁在晨曦宮裏，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棠妃生下十六皇子之後，竟是服毒自殺了，她甚至在死前，還詛咒了皇。
“詛咒皇？”羽墨沉下了臉，或許這個女子因爲皇權的介入而無法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確實是世最悲涼的事，但是她詛咒天子，卻也是無法容忍的事。
“嗯，不過皇並不知情，老七也是無意聽她的母妃提起才知道的。”蕭戰沉吟一聲說道，“這是姑姑的底線，她能容忍棠妃心有所屬，卻不容許棠妃做出任何傷害皇的事。”
羽墨點點頭，她原本還在想，以皇后娘娘的心氣，怎麼會同一個嬪妃置氣了那麼多年，甚至到了連提都不想提的地步。
如今這麼一說，她倒是明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而皇便是她的逆鱗。
“所以，十六皇子是不是這輩子都走不出冷宮了？”羽墨忽然問了一句，看向蕭戰的目光裏，透着幾分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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