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的警覺性向來很高，卻因爲是在鄔郡樓自己的地盤微微鬆懈了些，當他走到素問那邊，見她像是有些意外蕭戰會在這個時候忽然來找她似的，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
“你沒有派人來找我？”蕭戰眸色一沉，問話的同時轉身走到門外，方纔引他過來的侍女已經不見了。
“沒有啊……”素問聞言，亦是面色一滯，旋即柳眉一凝，“人呢？”
“我去看看羽墨，你派人去找你之前留在我們外的侍女。”蕭戰說完，便沒了蹤影。
而當他走回之前的雅間，房裏已經沒有了人，他的臉色冰冷得可怕，眸閃過蕭瑟的殺氣。
素問吩咐完下屬，便立刻跟蕭戰，站在門外便看到空無一人的雅間，感受到蕭戰渾身散發的寒意，腳步亦是一頓。
蕭戰走到羽墨方纔坐着的位置，仔細地觀察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水喝了一半，一塊糕點落到桌，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那麼……蕭戰微微眯起眼，她必定是在毫無防備下被人帶走了。
“所有的進出口全都排查一遍，不許任何人出入。”蕭戰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寒冷的雪山，毫無半點溫度，只聽他冷笑一聲，“敢動我的人，真是活膩了。”
此時的蕭戰，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彷彿來自地獄的閻王，頗有一種見佛殺佛的狠厲。
“鄔郡樓各處都有人盯梢，不可能有人能將人帶出去。”素問雖然方纔心慌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鄔郡樓雖然是對外開放的風月之地，?但是它的私隱性一直都是素問非常注重的，這也是爲什麼權貴子弟喜歡鄔郡樓的道理，有些官員談事也會提前訂好雅間，素問是個聰明人，她只管銀子不管其他，倒是讓人十分放心。
“一間一間房去搜，我倒是不信了，能有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人帶出去。”蕭戰想了想，復又問道，“今日來樓裏的人給我一個名單。”
素問點頭應是，虧得今日是秋節，所有人憑帖入樓，樓外有侍衛負責登記，雖然平日裏也會有人記下入樓的人，但是絕對不會像今日這般嚴謹。
在他們說話間，門外忽然有人靠近素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素問點了點頭朝着那人說了幾句話，那人便立刻走了。
“方纔有人去後院的庫房拿東西，發現了暈過去的侍女。”素問的表情很凝重，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事，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胭脂。”蕭戰抿脣，眸寒光乍現。
熟悉鄔郡樓內裏的情況，能輕而易舉地易容成樓裏的侍女，這些條件綜合一想，很容易想到了胭脂，可是素問內心卻是抗拒自己的猜測的，她和胭脂認識了許久，雖然胭脂個性倔強固執，做事亦有些偏激，但是要說她會偏激到對夫人下手，她實在是不願意相信。
蕭戰沉着臉，濃黑的眉頭緊緊始終皺緊，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事，但是卻又想不起來。
“派人去查胭脂最近的行蹤，看她今天人在哪裏。”蕭戰的口吻聽起來很平淡，但是素問卻察覺出了濃濃的殺氣，她在內心祈禱千萬不要是胭脂，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證胭脂還能不能活着離開盛京，要知道盛怒的公子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在蕭戰平靜的目光下，素問竟說不下去了，最後只好閉嘴。
“最好不是她，否則……”蕭戰冷笑一聲，轉過身去，負手立在窗邊，視線在樓下掃來掃去，一邊說道，“你先去查吧。”
“是。”素問領命要離開，不過走到門邊時，她又折回來說道，“可是今日來了不少達官貴人，還有皇子什麼的，若是大張旗鼓地搜查，恐怕……”
蕭戰淡漠地抿脣，並不理會素問的話。
“是，我知道了。”素問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來在公子眼裏壓根沒什麼達官貴人，只他自家夫人是最重要的，既然主子已經明確了態度，那她這個做人屬下的自然也是要不遺餘力的了。
在旁人看來或許蕭戰對待羽墨失蹤的事十分冷漠，只他自己知道，那雙藏在袖的手此時握得有多緊，他只覺得心裏彷彿有一塊地方陡然破了個洞，冷冽的寒風呼呼地朝着黑洞裏吹去，而他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楚辭。”蕭戰忽然唸了兩個字出來，他身後便忽然多了一道人影，身形和他差不多，一雙木然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溫度，只平靜地注視着蕭戰的背影。
“素問不一定能找到人，你親自去，看到了人來回話。”蕭戰沉冷地說道。
“是。”只一個字，人影便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蕭戰的視線緩緩地從樓下，慢慢移到了二樓的各個窗口，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思考。
他已經猜到了騙走他的人是胭脂，那麼帶走羽墨的人應該也是胭脂的人，他其實和素問一樣都不認爲胭脂是那種是非不分，會偏激到將羽墨擄走的地步，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所以他暗暗猜測，胭脂的背後必定還有別人，或是許諾了更大的利益，或是願意幫她完成什麼事，若不然她絕對不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素問沒有來回話，楚辭卻已經回來了。
楚辭的回報很簡潔，沒有多餘的描述和解釋，只有他看到的和他聽到的。
“好，真是好得很，我步步退讓，他倒是學會了步步緊逼，真以爲我會有所顧忌麼？”蕭戰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嘲諷又殘忍的笑容，只見他微微站直身體，整了整衣襟衣袖，淡淡地說道，“你去一趟蘇御那裏，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他，讓他也知道一下，我們的退讓換來的究竟是什麼。”
“是。”楚辭的回答十分有力，只一瞬人便沒了。
而蕭戰，沒有再停留，大步地轉身，往二樓的某處雅間走去。
既然人家想要死，他又怎麼會不成全對方呢？
/42/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