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我也沒理由相信你的話。!”羽墨沉默了許久，終於重新開口，“除非你有什麼證據能叫我信服。”
原本信心滿滿的蕭翎忽然像泄了氣的球似的，呢喃道：“知道的人早被他們處理光了，哪裏還會留下什麼證據了。”
羽墨依然面無表情地垂眸不語，其實她心裏對這件事已經持有了懷疑的態度，只是她此時很亂，她對蕭戰爹孃的事知之甚少，蕭戰很少提起，這像是他心底的一道疤，羽墨心疼他自然也不會時常提起。
“既然如此，那我爲什麼要相信你？”羽墨狀似無意地說道，“倘若你以爲單憑這些虛無的臆測能救自己，那你真的太天真了。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見她真的要走，蕭翎一下子急了：“我知道你心裏肯定特別看不起我，覺得我想要攀附皇室，可是像你這樣的人你根本不會了解，我若是不爲自己爭取……”
“我對你的事並不感興趣。”羽墨打斷了她的話，事實她並不喜歡心機頗深的蕭翎，雖然平日裏看起來並沒有如何，但其實她對這個四小姐是敬而遠之的。
也不知是不是羽墨冷漠的態度激怒了蕭翎，只見她倏地沉下臉，恨恨道：“你以爲堂哥是真的想娶你麼？他不過是娶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纔會退而求其次罷了。你不過是跟她有點像，才能進我們蕭家。”
羽墨的腳步微微一頓，但是卻沒有停下，她徑直地推開門往外走。
而蕭翎的聲音卻在她身後揚起：“你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要不是珺遙姐走了，你根本不可能成爲蕭家的少夫人，你根本不配！”
蕭翎的話，讓候在門外的蕭瀾臉色突變，她迎了來想要同羽墨說什麼，但是見她神色如常地往前走，當即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開口解釋。
兩人同行走了一路，誰都沒有先說話，一直到清和苑門口，蕭瀾才艱澀地開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羽墨終於停下了腳步，方纔微微有些陰霾的神色，此時已經消散開去。
“什麼？”蕭瀾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疑惑不已。
“阿戰對我的好，我能看得到。我爲什麼不相信他，而要相信一個外人呢？”羽墨一本正經地偏頭看向蕭瀾，“他是我的夫君，是時時刻刻護着我的人，我爲什麼要相信別人的挑撥，而去懷疑他對我的心呢？”
說完這些，羽墨便繼續往前回了清和苑，而蕭瀾卻立在了原地，像是被定身了似的。
這是堂哥會喜歡她的原因嗎？這種無條件的信任，對豪門世家來說實在是太過彌足珍貴了，即使是自己最親的親人都未必可以完全信任，這是在世家豪門長大的蕭瀾從小學會的，相較於那些虛無的信任感，反而利益權勢更能讓他們得到彼此的信任。
“珺遙姐……真的沒關係麼？”蕭瀾微微蹙眉，呢喃起了這個她幾乎都已經記不清楚的名字。
事實，這個名字確實曾經出現在過，甚至蕭瀾也曾經以爲她會成爲他們的堂嫂，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是，珺遙家出了變故，末了便離開了盛京，去了邊境，從那以後蕭榮天便不容許任何人再提起這個名字，她也真的模糊了印象，如今卻是連她的模樣都想不起來了。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一旁去拿暖手爐塞到自家主子手裏，而後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羽墨沒有說話，她只是依靠在窗臺邊，視線微有幾分迷茫。
如今她心裏亂成一團，不僅因爲那個忽如其來的珺遙，也因爲方纔蕭翎說的蕭戰爹孃的事，她揉着太陽穴，只覺得有些頭疼。
“小姐是不舒服麼？”紫蕁不由得擔心起來，轉而想到小姐方纔去的地方，不由得問道，“還是，剛纔四小姐同小姐說了什麼，讓小姐不高興的話？”
到底是羽墨身邊伺候多年的侍女，光是用猜的能猜到一二，此時見她不說話，很是焦急：“到底出了什麼事，讓小姐如此揪心麼？”
她的話，讓微閉着雙眸的羽墨倏地睜開了眼睛，看着她問道：“我看起來很揪心麼？”
“小姐……”紫蕁皺眉，自家小姐多大的心她是知道的，能讓她有如此神情，只怕是和姑爺有關了，可是若和姑爺有關，那真的不是她一個侍女能寬慰幫忙的事了。
見她不說話，羽墨幽幽嘆了口氣，擺擺手道：“我也不想自尋煩惱，我以爲自己能完全釋懷的，只是現在看來好像也只是自以爲是罷了。”
是了，相較於蕭戰爹孃的事，珺遙的事讓她更在意。
即使能做到完全的信任，她仍介意這個名字的存在，她相信蕭戰是真心地對她好，而不是將她當成了誰的替代品，但是隻要一想到曾經有個人佔據過他的心思，甚至有可能讓他生出過迎娶之心，她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是姑爺的事麼？”紫蕁猶豫着問道。
見羽墨不說話，紫蕁便又接着說道：“是不是有人在小姐面前說三道四了？小姐可千萬不要因爲誰的話而懷疑姑爺對小姐的心，奴婢在旁看得清楚，姑爺對小姐是真心真意的……”
“你也知道珺遙，對不對？”羽墨倏地開口，打斷了紫蕁的話。
紫蕁瞪大了眸子，像是被什麼震住了似的，半晌沒有說話。
看她的神情，羽墨便知道，她定然是知道這個人的，要不然她不會說出這樣安慰的話來。
想來是侍女間的一些小道消息，因爲對姑爺和小姐的感情不利，所以紫蕁不曾說給她聽。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羽墨微微閉起了雙眸。
紫蕁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話，她太瞭解自家小姐的性子了，她看着粗心大意，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一樣，但其實她的心思細膩，有些時候並不是旁人能勸好的，而是要靠她自己平靜下來才能過得去。
“奴婢在門外，小姐有事直接喚便是。”紫蕁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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