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然報了個醫院名,不是母親所在的那家醫院,顧暖放下了心。
她忽又想起什麼,扯起身上寬大的病號服,往裏看了半天,越看她越是心驚。
“顧小姐,你不用看了,”蕭然看顧暖這個樣子,有些好笑的說,“昨晚上是我幫你換的衣服。昨晚我都要睡了,卻接到總裁的電話,讓我買衣服送到醫院來。哎我想,這世上再不會有我這麼盡職盡責的助理了。”
最後一句,顯然是句玩笑話。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這個嘛總裁拍了照片給我。”
啥顧暖呆。
那個男人居然趁她昏迷不醒時偷拍她他還做了什麼啊啊啊
顧暖也不敢問蕭然是什麼樣的照片,她很怕會是裸照,那樣只會弄的她更加尷尬。
“蕭然,我現在手不方便,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換個衣服我想出院。”
“不可以”蕭然立刻變了臉色,非常嚴肅的說,“總裁走之前吩咐過,在他回來之前,不能讓你離開”
顧暖嚇了一跳,縮了縮身子,很沒骨氣的說:“不走就不走嘛”
這個蕭然哪都好,就是太唯命是從了。好像那個男人隨口一個命令,她都會謹小慎微的遵從。
顧暖不想和蕭然說話了,一個人縮在牀上百無聊賴。
將近中午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
喬楚一進門就開始嚷嚷:“哎呦小丫頭滿血復活了不錯不錯”
不錯你個大頭鬼
顧暖恨恨的瞪了喬楚一眼,她可不會忘記,是誰害她變成這個樣子的。
被顧暖這麼瞪着,喬楚一點不知道心虛,反而理直氣壯的說:
“小丫頭你瞪我幹嘛如果不是我給你製造機會,你能有幸和我們家言少春風一度嗎我們家言少可是向來不拿正眼瞧女人的,要不是他昨晚多看了你一眼,你以爲你會有機會嗷”
喬楚頭上猛然吃了一記暴慄,捂上腦袋痛嚎一聲。
冷冽中帶着警告的聲音隨後響起:“你話太多了”
顧暖看着施施然走進來的言墨,這個男人早已不復昨晚的狼狽模樣,身上穿的衣服,質地十分考究,每一件看來都價值不菲。
他的眼神沉靜銳利、神色冷漠疏離、舉止優雅、氣度矜貴,儼然一副上流社會的貴族模樣。
顧暖有點恍惚,昨晚上趴在她身上爲非作歹,差點把她喫幹抹淨的男人,真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嗎
言墨走到顧暖身邊,擡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半天,確定她臉色不似昨晚的慘白,終於滿意的“嗯”了一聲。
他鬆開她,對身後的喬楚說:“去叫醫生進來”
“誒誒”喬楚應着,捂着受傷的腦袋瓜麻溜的跑走了。
不多時,顧暖的主治醫生便風風火火的趕
來了,對言墨說話的態度很是恭恭敬敬。
“已經過了危險期,隨時可以出院了,不過千萬要小心傷口的護理,另外每天記得來換藥。”
“昨晚流了那麼多血,真的不會死嗎”
顧暖對着天花板直翻白眼,這男人是多希望她死啊
“不會不會”醫生慌不迭的解釋,“昨晚已經縫合了傷口,也輸了血,顧小姐只是失血過多,所以這會兒看着還有些虛弱,回去多喫點豬肝補補就好了”
“豬肝”言墨靜靜的咀嚼着這兩個字。
“是是”
“喬楚,跟醫生去辦出院手續。”
打發了兩個人出去,言墨又對蕭然說:“蕭然,給她換衣服。”
顧暖聽言墨的意思,是要給她辦出院手續讓她出院,她還是很開心的。
可是額,大少爺,你讓蕭然給我換衣服,然後你把門鎖上,把你自己留在裏面是幾個意思啊
“你不出去嗎”顧暖一臉防備的問。
言墨輕嗤了聲:“你身上,還有哪個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言墨這話一出,不光是顧暖,就連蕭然臉上都變了顏色。
“你胡說什麼”當着蕭然的面,這個男人說話都敢這麼露骨,顧暖羞惱的小臉漲紅,恨恨的瞪了言墨一眼,“我身上,你沒看過的地方多了去了”
“哦,是嗎”言墨挑了挑眉,一副勢在必得的篤定模樣,“別急,沒看過的地方,遲早也會看的”
別看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實際上性子有多烈,言墨昨晚就見識到了。他不想逼迫得她太緊,最終妥協,留下了句“換好衣服叫我”,便推門走了出去。
蕭然整個人都驚呆了。
總裁被這個女人罵,居然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剛纔那一瞬,她分明看到他那雙向來冷漠的眸子裏,浮現出了點點笑意。
笑這種奢侈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性情涼薄的言墨身上,這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蕭然給顧暖換完衣服,喬楚的出院手續也辦好了。
言墨走到顧暖身邊,看着她虛弱的小模樣問:“自己能走嗎”
“不用你管我自己走”顧暖還生着言墨的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她試着下牀,可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
她險些忘記了,她昨晚不僅手腕受了傷,腳也被玻璃割傷了,再加上失血過多引起的虛弱,她現在簡直就是個廢人,連牀都下不來,更別說自己走了
顧暖後悔自己說了大話,擡起頭可憐兮兮的看了言墨一眼。
對視上她淚意盈然的水眸,言墨的心口像是突然被什麼一擊而中,悶而疼。
他不發一言,將她打橫抱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