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王業:豔骨沉歡 >第319章 七國戰場,我難以登堂
    愛情大概是人類最永恆的話題,從來沒有人可以準確描繪出愛情他本身,是什麼樣子。

    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就有千千萬萬種愛情的模樣,有的人熱烈癡狂,有的人靜默無聲,有的人百年不悔,有的人剎那情動。

    愛情大概是這世上最難以令人琢磨透徹的,他僅僅比女人爲什麼會生氣更爲難以作答。

    但魚非池知道,石鳳岐是愛自己的,不管他這份濃烈炙熱的愛會持續多長時間,此時的他,過往的他,都是真切地愛着自己的。

    與普通人不一樣的是,魚非池很是坦承着面對着自己身邊的感情,不管是音彌生也好,石鳳岐也罷,魚非池從來都清楚,這些沉重而熱烈的愛意,都不是她能迴應得了的。

    就像石鳳岐所說,她是一個極爲令人心寒的女人,哪怕她看着對誰都很好,胸懷寬大,可以包容原諒諸多事情,但其實,她不會對任何人的愛情,作出令人期盼的迴應。

    也不是什麼冰山美人不屑這些愛慕着的情意,更不是看透紅塵再也不相信愛情,原因只是在,魚非池萬分清楚地知道,這些人都不適合她。

    音彌生不適合,魚非池無法成爲一個優秀的世子妃,成爲未來南燕的皇后,那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更何況,本也就沒有動心。

    石鳳岐不適合,因爲石鳳岐從來都不僅僅是我們看到的石鳳岐。

    如此清醒理智的魚非池,實在讓人難以親近,萬分寒心。

    哪怕,此時的楓葉如火,少年的眉眼開闊,情話灼得她心中發痛,想要答應他的衝動就在嘴邊,魚非池也依然可以憑藉良久的沉默來使人一點點的感到絕望。

    石鳳岐緩緩閤眼,輕聲說:“所以,你還是要去月郡,還是不希望與我在一起,是嗎”

    “我”

    “早就沒有月郡了,非池,那裏早就不是白衹的月郡了,你回去那裏做什麼”石鳳岐他問。

    “落葉歸根,養老等死。”

    “你不如直接說,你就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就是不想我纏着你,你就是希望你永遠是自由的,不被任何人束縛,你不如直接跟我說啊,何必要找這麼拙劣的藉口你不喜歡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啊”

    他突然大聲起來,從楓樹上一躍而至魚非池跟前,雙手抓着她的肩,眼神像受傷的小獸,悲痛而瘋狂:“魚非池,我不會讓你走的”

    “其實你知道,我不適合你,石鳳岐,你需要一個留在你身邊堅定不移支持你跟隨你,可以助你成大事,可以幫你定天下的人,而不是像我這樣的,懶懶散散,只圖自己過得好的小人物。七國戰場,我難以登堂。”

    魚非池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連語調都拿捏得很溫柔,哄小孩子一般,生怕哪裏惹怒他。

    “你是想說你是爲了我好”石鳳岐挑起眉,睨着她。

    “你要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魚非池很是體貼地說,覺得少年郎這樣執着不太好,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嘛。

    “胡說”石鳳岐罵道,“你怎麼知道什麼樣的做法是爲我好你憑什麼私自決定這就是爲我好我要怎麼好憑什麼不能我自己做決定”

    魚非池覺得,這樣小孩子家家的爭吵是沒什麼意義的,大家都是明理的人,事情說開了,就可以了,再爭執下去也得不出結論,畢竟大家的觀點是如此的不一致。

    所以魚非池掰開石鳳岐的雙手,點頭乾脆道:“再見。”

    “誰要跟你再見”石鳳岐一把拖住她的手,力氣大到要捏斷她的骨一般,“老子就是不走有本事你讓南九把我打走啊破瘸子我三招放倒他”

    魚非池十分痛苦地擰眉,最怕就是他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簡直是橫豎聽不進去道理。

    “幹啥算我倒黴,這輩子栽你手上了中不中”他氣沖沖地吼着,連大隋話的口音都出來。

    石鳳岐覺得自己很是委屈,他活了這快二十年了,從來都是淡定灑脫風流不羈的公子哥,身邊的女人圍了一坨又一坨他也沒有動心過,好不容易遇上個自個兒打心眼眼裏邊邊喜歡的,怎麼還是個死活瞧不上他的

    他覺得他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他都快把自己放在魚非池腳板心下邊讓她踩着了,還要被她趕走。

    怎麼就碰上這麼個油鹽不進,死活都說不聽的女人,軟硬不喫,強弱不受,氣得他都快要炸掉了。

    他氣沖沖拖着魚非池往前走,動作因爲生氣所以顯得笨拙又好笑,魚非池被他拽在身後,不小心笑出來。

    “笑什麼笑真是夠了”石鳳岐罵一聲。

    夜間魚非池悄悄叫醒南九與遲歸,準備趁夜離開,結果走出去未多遠,石鳳岐駕着馬車在半道上等着:“想連夜趕路啊,上車啊。”

    午間魚非池趁他去買乾糧,再次叫上南九與遲歸又準備跑路,剛跑出不到三百米,石鳳岐提着一包點心等着:“餓得等不及了啊,喫吧。”

    魚非池將那包袱往地上一扔:“石鳳岐,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的就是你,給我上車吧你就”石鳳岐一把推開南九與遲歸,扛着魚非池就把她扔進馬車裏。

    魚非池覺得她心甚累,在馬車裏託着個下巴唉聲嘆氣。

    “小師姐別怕,等小師父

    好起來了,我們兩個就把石師兄打跑”遲歸滿臉的義憤填膺。

    魚非池想想南九不久前纔剛把腿打斷了重新接上,覺得把石鳳岐打跑這想法有點不切實際。要等到南九好起來,不知要到哪年哪月了,說不得那時候都到了白衹的國都了。

    “小姐你喜歡石公子是嗎”南九輕聲地問。

    魚非池虎軀一震:“南九你這是發高燒燒糊塗了吧”

    南九不說話,只是笑眯眯的,如果他家小姐不喜歡石公子,遇上這麼個死纏爛打的,小姐早就跟他劃清界限說清關係了,就像對那音彌生世子一樣,哪裏還有石鳳岐這胡鬧的機會

    可是石鳳岐的確很迷茫,他趕着馬車到了一個分叉路口,憑他的記憶,他記得左手邊的路是去漁陽郡,右手邊的路可以到月郡,往左還是往右,讓石鳳岐做不出選擇,他停在那裏許久,望着那個分叉口出神。

    他的懷中揣着一封信,信是他的家師上央先生寫給他的,信中說:“速往白衹,以掌大局。”

    以他對上央的瞭解,若非是有真正急切的情況,上央是絕不會親自寫信催他的,依他的性子也很少說出這麼急迫的話,上央是一個很睿智的人,他看事情總是看得到很遠的地方,所以他做任何安排都井井有條,從不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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